我被凌宇吵吵地脑袋仁儿疼,摸了根烟叼着没敢点:“你是不是早上喝粥喝多了脑子里都是水啊?还跟我扯起什么亲信不亲信来了?你自己没脑子就当秦姐和刘哥也都没脑子吗?他妈的董星海自己没跟招生宣传协商好,你特么不分青红皂白地跳出来跟我插旗硬刚算是什么事儿?别说我他妈的从来没搞过亲信那一套,就算是要搞,也得你是我的头号亲信吧?”
凌宇怒气一泄:“行行行,就你会说!赶紧让秦欣萍跟大刘把nlp那个课给安排了啊!”
我翻了个白眼,拒绝:“为了证明他们不是我亲信,这事儿我坚决不管,你自己个儿说去吧!”
凌宇向来火气来的快散的也快,哼哼唧唧问:“研修班导师是谁?”
我没好气地道:“东方晟。”
凌宇一乐:“行行行,这个可以有!”
“滚蛋吧!挂了!”我挂了电话,手搭在额头上真是觉得有点头疼。虽然我嘴上说得硬气,还是给秦姐和刘哥发了条微信,让他们甭排挤董星海的课。
我低头回秦姐、刘哥的微信,听见办公室门响忙不迭撤脚,然而,我这放荡不羁的姿势还是让樊东方看了个正着。
樊东方的视线如有实质般,从我搭过脚的桌沿扫到我的脚上再到我嘴里叼着的烟卷上,眉眼间似笑非笑:“我给你时间学习,你就在这给我放飞自我呢?”
第28章 套路深
“我给你时间学习,你就在这给我放飞自我呢?”樊东方迈着大长腿朝我走过来,走得优雅贵气,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我心尖上,踩出了我鲜见地慌乱与尴尬。
我强撑着我的从容自若,不紧不慢地起身:“抱歉,这就给您拿八四消毒桌子。”
樊东方未置可否,探手拿走了我嘴里咬着的烟卷捏在指尖,皱眉问我:“烟?”
樊东方离我有点近,差不多只有一步之遥,我迎着他平静无澜的目光终于有些撑不住,垂眼用指节蹭了下鼻尖,讪讪:“心里一烦就忘了形,记着您不让抽烟呢,我没点。”说完,我心中底气渐起,又有了跟樊东方对视的勇气。
樊东方微不可察地颔了下首,把指尖捏着的烟卷抛进了垃圾桶里,指节敲着我的额头不见喜怒地问:“凌宇又找你茬了?”
“算不上。”我往后退了小半步,拉开了稍显暧昧的距离,仿佛呼吸也变得顺畅了不少,从容自若、智珠在握的我逐渐上线,我侧身把办公椅让给樊东方,“一个机构两个头,意见不统一是常态。”
樊东方并没有落座,仍站在我一步半之外,对我的说辞并无苟同之意:“你们的价值观有差异,你们之间出现分歧是早晚的事儿,即便你不是里仁的股东而是一个拿薪酬的经理人,你跟他依然会有分歧与争论。”
于此,我心知肚明无以反驳,只是笑道:“事实是我是里仁的第二股东,我跟凌总偶尔会意见相左,但也算不上分歧。”
樊东方看了我一瞬,淡然道:“股东这个身份迟早会成为你的束缚,你要想清楚。”
我知道他是让我想好退路,我领情,但并不觉得有这个必要:“不至于。”我是真的觉得不至于到那一步。
樊东方哼笑了一声,未予置评,递给我一张名片,吩咐:“给这位回个电话,告诉她我下午三点有时间。”
名片做得简洁淡雅,姓名是安娜,头衔挂的是《才俊》杂志主编,我心里有所揣测,保险起见还是问了樊东方一嘴:“专访?”
“嗯,跟他约下午三点在咨询中心见。”樊东方应该就是为了交代这事儿过来的,交代完便匆匆回了诊室,应该是挂他号的人不少。
我摆弄着安娜的名片沉吟了片刻,才算大致想明白了樊东方这波操作的路数——先是在乐城卫视和郾都卫视两档节目里做特约心理专家打出知名度,然后在颇受认可的时候不做任何解释直接退出节目给观众心中留下一个疑问,在热度渐缓又尚未被观众遗忘的时候,咨询中心开业,接受《才俊》专访,以另一种方式重新出现在大众视野,不仅能不着痕迹地给咨询中心开业做一波推广,还丝毫无损他高大上的专家人设。
这可比继续做电视台特约心理专家直接安利自己的咨询中心段位高了不止一筹,我不禁低声笑骂了一声:“老狐狸精!”
下午三点的专访应验了我的猜测,安娜应该是樊东方的老朋友了,采访内容除了樊东方耀眼的履历、励志的人生和专业的素养,就是介绍东方心理咨询中心的专业性了。中性干练的安娜女士,完全是一副樊东方吹的姿态,不仅吹捧樊东方,徐远东和另外五位聘请咨询师也有幸被cue到了,由她带来的摄影师为他们跟樊东方拍了一张合影,显然是打算用到即将刊载的文章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