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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被人记恨,就怕无人记得。

“明天我进组拍《阿修罗》了,这片子不用人迫害,本身就穷病在身。”

陈思乐被段舒豁达潇洒的态度逗得前仰后合,一手搭住她的跑步机,感叹:“说不过你啊!”

段舒:“知道就好。”

如同她所说的一样,《阿修罗》身患穷病,治不好的那种。

世间险恶还没见识到,先见识到了穷有多可怕。

原本搞不到投资,全靠顾渊打工客串赚的钱,小城市首付钱都砸进去,要用来拍电影还是穷得很勉强。幸好片子是现代都市背景,可以节省的地方很多,不然出外景租场地更烧钱。

聚星和顾渊接洽的时候,他拒绝了三百万的前期注资,但愿意打上聚星的烙印,由它作出品方——

因为连他都保证不了回本。

顾渊驾起摄影机,调试设备。

这是他最值钱的家当。

在城中村和人合租,神经纤细却得忍受嘈吵杂乱的居住环境,省下来的钱全存起来投入到电影里。

“剧本我在拟的时候就往低成本想,这片,多少钱都是这么拍,给多了没处花,不能让人做慈善吧!”他纤长白皙的手指搭在通体纯黑的摄影机上,有种别样的美感:“只要拍出来,好电影不会被埋没,到时候他们认为有价值宣传再说。”

太真诚了,段舒感叹。

顾渊这人天然白切黑,黑里又透着白。

是她的话,到嘴的投资不要白不要,别说是将三百万推回去了,说破嘴皮也得忽悠到六百万,不然怎么够拍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