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那就是你前段时间提起的画师?听说在绘画一学上很有天赋,今日见了,倒是格外年轻。”老爷子最年轻的学生,也是方才江淮猜测非富即贵的那人问道。自古百姓爱幺儿,老师也不例外,对于最小的学生,总有着超乎寻常的耐心和爱护。“是呀,别看人年轻,在画坛倒有一些作为,不然我哪能让他年纪轻轻就担任导师一责?毕竟学有所长,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嘛。”“您说的是。”男人恭敬的说。
一行人越走越远,湖心亭的路边儿上安静了下来。
第7章 救命恩
江淮在B大逛了一圈开车去了市中心,给他家母上大人买了包包和香水,又买了一束花,将车顶打开一路兜风回去。
华星路是江淮回家必经的一条道路,也是许多富豪住宅区的必经道路。这些别墅遇别墅之间隔得很远,每一幢别墅大的跟一座庄园似的。别墅区的私密和安保都很好,国内治安又如铁桶搬毫无缝隙,任凭江淮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在这会遇上国外都为之罕见的暗杀。
江淮正停车接电话,顺便整理一下被风吹乱的仪容,正想将车顶盖关上的时候,他的副驾突然窜上来一个血人,没错,毫不夸张,那人的上衣已经被鲜血染透,要不是几小时之前江淮见过这个人,都看不出上衣原来的颜色。“你……”江淮还没说完,旁边的人动作了一下,像是牵扯到了伤口,皱了皱眉,“对不起,连累你了,但现在请你开车,越快越好,因为有人很快会追上来。”那人的声音因为失血过多的原意有些低,但还能听出原来的音质,好听的男低音。
江淮没再废话,一踩油门车子便滑了出去。江淮没敢开出别墅区,毕竟到了外面风险更大,一直绕着兜圈子。“你有什么安全的藏身地没?再兜下去,我们得和他们迎头碰上。”谢行之没立刻回答,江淮一看就知道是没有了,也对,那些人能追到这里,想来早就摸清了。“那就跟我回家吧。”江淮说道,声音到了后面像是被风吹了起来,有一股别样的潇洒意味。
江淮顺着路七拐八拐进了别墅区深处,在一所小别墅前停了下来。这别墅并不是真的小,而是与其他大的跟庄园似的别墅比起来,它真的算是小巧,但从它精致的外表看来,它的主人很喜爱重视它。江淮将车子随意停在了门口,下车将谢行之扶了出来,看了眼安放在后座的鲜花,有点可惜的叹了口气,“看来今天不能给吴女士惊喜了。”
两人进了屋,江淮立马给家庭医生打了电话,看他的伤口像是枪伤,家里的医药箱根本排不上用场,不过这男的还真能忍,这么久了也没痛的出声。“放心吧,医生靠得住,我去把医药箱拿来,你看看有什么能用的。”那人点了点头,到了声谢。之后两人就再没说话,江淮拿了本书靠在沙发上看着,谢行之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给自己草草地止了血,闭着眼在沙发上躺着保存体力。
江淮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的谢行之,他好像是晕过去了,呼吸变得细小缓慢,止血手法并不怎么样,血顺着沙发滴到了地上,整个人像躺在了血泊里。脸色苍白,看上去有些脆弱,可还是一样的英俊,一样的合他口味,不,是更合他口味了。看着他完全失去血色的双唇,江淮有些担心,不会真快死了吧,他可不会包扎,只会越帮越乱,啧,医生怎么还不来。江淮有些烦躁地想,正准备上前观察一下情况,门铃便响了。
江淮起身,以超出自己预料的急切步伐去开了门,进来的是许鹤言,江淮见他一进门就开始打量自己,便侧身指了指客厅“不是我,你见过哪个中枪的人还能给你开门的”许鹤言完全不在乎江淮的语气,像是已经习惯了,只冷硬的说道“我倒希望是你,看着你受罪我就高兴。”说归说,许鹤言还是快步走到谢行之身边,熟练地为他检查伤口。“需要取弹,你给我准备个空地。”一边将谢行之放好,一边支使着江淮。江淮见他粗鲁的手法,不由得皱了皱眉,心里想幸亏人晕了,不然不得疼死。“客厅不够大么?”说完就少爷似的一躺,不理他了。
许鹤言也不见外,将人放在客厅的地毯上,打了麻药,就地取弹。许鹤言嘴是毒了点,但还是如江淮所说是个靠谱的,没过多久就将子弹从体内取了出来并且缝合了伤口。江淮见他简单清理了下工具,知道是完事儿了,问道:“,人怎么样?”“死不了。不过你从哪捡着他的?麻烦不小。”许鹤言冲他晃了晃手中镊子夹着的子弹,“RIP子弹,雇佣兵的最爱,幸亏中弹位置偏,不然神仙也救不了。”
江淮耸了耸肩,十分无辜地说:“这次我可没主动找麻烦。”江淮知道许鹤言的死不了就是已经没什么大碍,又懒散地躺了回去,“要不要给他挪个地方?我看地板挺硬的。”许鹤言闻言挑了挑眉,这没心肝的少爷什么时候知道怜香惜玉了?“麻药的作用很快就散了,他差不多能醒过来,给他该层被子就行。你要不嫌麻烦,把他抱回房间也行。”江淮打了个哈欠,懒懒地挪回卧室,“在那不挺好的,不比什么床都宽敞。麻烦二哥照顾一下伤患,溜达了一天,骨头都散架了。”许鹤言冷哼一声。果然还是那个少爷德行!将原本在沙发上已经占了血的毯子扔在谢行之身上,许鹤言收拾了东西,径自走了。
一觉醒来的江淮看见谢行之还是躺在客厅,身上盖着脏兮兮的毯子,脸上一片苍白,倒是有几分可怜。江淮像猫儿似的盯着人家看了几分钟,走过去用两根手指捏住毯子丢开,大发善心的将人抱进卧室,路过那张被鲜血浸透的沙发,嫌弃的嘟囔:“啧,真脏。”还低头瞪了怀里的人一眼,“等你醒了一定好好敲诈你一笔!”
谢行之醒来天已经大亮了,此时江淮为了不让自己老妈担心回家了。谢行之伤的并不重,自己起来找水喝,然后给家里人打了电话,让人来接他。挂了电话,谢行之仿佛还能听到爷爷担心的声音。坐在另一张干净的沙发上,谢行之打开手机,将这次的暗杀不遗巨细地记录下来,理性客观之态,完全像是在描述一件别人的事件,连伤口处绷带的渗血都感觉不到。
谢行之还没等来自己慌张焦急的爷爷,反而先看到了房子的主人同时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江淮打开门便看见了坐在沙发上上身裹着绷带的男人,当然也看见了那块渗透出来的血迹。谢行之站了起来,认真地冲他鞠了一躬:“江淮先生,救命之恩,不胜感激。”江淮站着没动,受了他的礼。“不必,话说你伤口不疼吗?”谢行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处,眼神有些惊讶,像是才发现自己的伤口重新裂开了。
谢行之微微一笑,“不碍事,小伤而已。”江淮也笑了,不过笑意没达眼底,随意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这位还真是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啊。不过,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江淮拉了一个凳子来坐着,将沙发让给伤患,然后也不理人,自顾自的玩起了手机。谢行之只在与江淮说话时看了他几眼,见他玩起了手机,十分识趣的没有去打扰他,继续自己的“案例陈述”。
过了大概一刻钟,门铃响了,江淮正准备起身开门,就见坐在沙发上的那位已经走到了门口。谢行之跟着一位老人身后进来,江淮起身,看着这位老人觉着很是眼熟。还没来得及翻一翻回忆,就见这位老人满脸笑容的过来,抱了抱他。嗯?这老头抱他干什么?“淮淮,不记得谢爷爷了多亏了你救了行之,改天上爷爷家里,爷爷让你芳姨给你做好吃的。”江淮被他一句淮淮雷的外焦里嫩,除了他妈妈整天给他各种昵称,他好久都没被这样叫过了。不过他倒也有了些印象,小时候他妈妈有段时间会带他去一个大院帮忙照顾两个比他大的哥哥,好像是为国牺牲的军人留下的遗孤,他记得还有一位老人,看着很是严肃坚毅,不像是痛失爱子。后来他们家跟随部队搬回了首都,江淮一家是在他们搬走后五年才来的首都,也一直没了联系。
江淮还没回过神来,旁边的谢行之倒是惊讶的看着江淮,这次他清清楚楚将这个救命恩人细细打量了一遍。和他之前对他的印象英俊精致但有些骄傲懒散有些不同的是,这个少年人带着迷茫惊讶的表情像极了猫儿,还是一只特别傲娇的猫儿。江淮回过神,带着既不疏离又不热切地笑容点了点头“想起来了,许久不见,谢爷爷还是和以前一样精神奕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