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与谢野小姐叫我去医务室,这又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与谢野晶子是森主任的养女,相传森鸥外在来文豪野犬学院之前是一名身居高位的军医,不过后来离开了军政界,来到了这里当老师,与谢野小姐是和他一起来到学院的。但是他们关系并不好,不过这并不影响与谢野小姐在文豪野犬学院学习,并且将医务室作为她默认的领地。
按照这位小姐的话来说就是——我才不在乎那家伙在不在这学院,我是为了其他异能者而留在这里的!
“与谢野小姐。”我坐在椅子上,温声说道。与谢野晶子的异能力君死给勿,即使在异能中也很少见的治愈能力。但是因为只能治好濒死的人,所以在治疗前必须先把对方弄得半死,以是她本人经常手持大镰刀就上手术台了。
“来了,费奥多尔,你改变注意了吗?”与谢野小姐问道:“虽然没什么希望,不过我还是打算叫你过来问问,顺便给你来一次体检。”
“那还是感谢您的好意了,我的答案还是不需要,”我笑了笑,“实在不好意思。”
在他们送我来文豪野犬学院之前,我都是和赤井一家住在一起的。以前在美国的时候,一方面是年龄差距太大,另一方面是身体原因,赤井秀一很少在家,也很少和我出现在同一个空间,通常都是我和秀吉哥在家里呆着,他会给我读书听。秀哥知道之后也会带一些他觉得我和秀吉哥感兴趣的书回来。
但是和我相处时间最长的是秀吉哥,在我要被赤井先生联系人安排送来文豪野犬学院的时候,第一个提出希望能找到有治愈能力的异能者来治疗我身体的也是赤井秀吉。
我不想让他……他们对我留下坏的印象。因为谴责邪恶最容易不过,而理解恶行最为艰难。
我不指望他们能理解我的想法,但是说实话,谦让的爱,比起暴力来有着更可怕的力量。
所以我想尽力试一试,让疼痛束缚住我自由想要不羁放纵的灵魂。
“发饰很好看。”我看着与谢野小姐头上新出现的金属蝴蝶发饰,这样称赞道。
“嗯,”她听到这话很开心,嘴角弯了弯,但是手上操纵检查仪器的动作不停,“男朋友送的。”
“那恭喜你了。”
在体检过程中,与谢野晶子的态度很好,很温和,和她通常对我的态度差不多,但是一旦报告单出来,那态度立马就不一样了。
“不是我说,费奥多尔,你明明贫血体虚癫痫,为什么还喝酒喝咖啡熬夜,”体检结束之后她看着报告蹙眉,带着一种医生对于自暴自弃的病人所特有的愤怒说道:“你要是想死我成全你!”
“这个就不了,”我笑了笑,“该怎么说呢,想必您也对我这个情况苦恼了很久吧,这是我的错,实在抱歉,但是我的确觉得就这样维持现状比较好。”
“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告诉我自己,有些事情我做不到。”我垂眸斜下四十五度,“就可以不去看,不去想了。而我唯一担心的是明天的生活能否配得上今天所承受的苦难。”
“那你家人呢,你哥哥送你来的时候可是特别强调了希望能找到有治愈能力的异能者帮你恢复健康的。”
“没关系,我会和他们解释的,就说没找到就好了。”我解释道:“我这样做,有我自己的原因和理由。”
罪是思考。罪是呼吸。
我想让有罪之人的鲜血染满这片土地。
大家都杀人,在世界上,现在杀人,过去也杀人,血像瀑布一样地流,像香槟酒一样地流,而又有太多太多的人踩在香槟酒上,满不在乎地看向无边无际上方的天空。
但是……我向神承诺过,在这个世界上,我愿带着痛苦的心情去爱,在苦难中去爱!但不能用别的方式去爱,为了爱,我甘愿忍受苦难。我希望,我渴望流着眼泪只亲吻我生活的地方,我不愿,也不肯在另一片土地上久居。
“我看你就是想的太多了,跟太宰一样,”与谢野小姐白了我一眼,“总之,要是改变主意了就随时来找我,我会恢复你的健康。”
“嗯。”我点头,微笑着说道。
“你呀你,”与谢野小姐一副故作老成的模样——她和我差不多大,是和太宰治一个班的同学,“就跟着太宰那个笨蛋傻瓜一起玩吧。”
“呀~我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该我听到的话呢?”在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的时候,太宰治的声音传来,“与谢野你在费佳面前说我坏话吗?背后说人可不好哦。”
“我当着你的面也能说。”与谢野小姐一脸嫌弃地看着太宰治伸过来的手臂,然后拿酒精棉团给他擦拭伤口,“你又和中原打架了?中原有没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