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怕最后的画面成真,你会后悔遇见我。
谢霜雨回避了这句话的深意,半晌,才轻声问:“然后呢?没有后续了?”
商焰一字字说:“没有后续。”
不会有,不应该有,绝不能有。
谢霜雨骤然松了口气:“那就好,你这预知记忆逻辑上说不通,先不提病毒和主脑这扯淡的设定,我应该不会做出把高危物品随便扔湖里一走了之的事。”
他神色间全是听了荒谬故事的不在意,“我干吗要换了你的衣服、拿了手机钱包就跑路呢?时空机要杀的是你,我逃跑干吗?再说了,就算时空机顺带要杀我,跑到天涯海角也会被它分分钟追上,但凡我有点脑子,压根不会做出这种事。”
商焰说:“我的确也好奇,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要救我?”
“这种救人的方法闻所未闻。”谢霜雨笑出声,“好了,你不要多想,估计是之前我在你家的时候,有天晚上我俩喝了几杯葡萄酒,还记得吗?醉酒不自知,我就把秘密都说给你听了,然后一觉醒来我们都忘了这回事。”
他垂在摄像头范围外的手掌,紧紧压在桌面上,眨了眨眼说:“表面忘了,实际大脑深处还记着。你这几天又是跳级,又是一模,压力过大,再加上你的病——产生幻觉也不奇怪。”
商焰没说话,凝视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试图从中找出一丝撒谎的痕迹。
“为了令你安心,今天我先不过去了,别说我放你鸽子啊。”谢霜雨轻松道,“我顺道检查一下时空机,看看是不是真有病毒和主脑那么回事儿。”
商焰沉声吐出一个字:“好。”
如果谢霜雨不过来,那么这段多出来的记忆从一开始就和现实严重不符,就不会有最后的血色结局。
或许真的是他得了幻想症?也对,他本身就有病,这些天一直断断续续地减少药量,以为自己的病情逐渐减轻,没想到竟然触底反弹,开始出现臆想症。
“那先这样。”谢霜雨点了下头,准备挂断视频,“回头有事我会联系江云鹤,让他转告你。”
·
视频结束后,谢霜雨脸上笑意尽数退去,背后冷汗津津浸透衬衣,一片湿凉。
他顺手将手机扔到沙发上,三步做两步到了卧室,推开门,“孔子号?”
橘猫窝在床角的被褥中,听见喊声,抬头朝他喵了一声。
谢霜雨走进卧室,巡视四周,将各个角落都检查了一遍,“孔子号?你在吗?孔子号?”
他静静等待了几分钟,仍旧没有得到回应。
昨天清清楚楚地跟孔子号说好今天下午要穿梭平行世界,对方也答应得好好的。上午他还见到孔子号跟橙子上蹿下跳地玩耍,怎么这会儿就不见了呢?
孔子号从不放他鸽子。
离约好的时间点还有一个多小时。
等待的时间过得格外缓慢,谢霜雨拉过一把椅子,坐在玻璃窗边,漆黑的眼瞳深不见底,虚虚望着窗外。
青灰色的天空不见半点日光,雪势比中午大了,细砂雪粒变成了片片飘飞的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已经见白的大地。
天色渐黑,冬天夜长日短,又是下雪天,才过五点就已经暮色四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