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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跳转,六年前。

一间廉价的奶茶店,靠窗的那个位子,白发少年百无聊赖地趴在破旧柔软的小型沙发上,嘴里叼着根棒棒糖,外头仅露出下半截纯色的纸棍。

怀里揣着的那只骚粉色小猪被揉得逐渐失去了笑容,他不耐烦地抓了抓一头的白毛,力道加重时不慎被揪下了几根。

摊开手,少年嫌弃地瞅了瞅掌心那几根银丝儿,觉得自己年纪轻轻就白了作为酷盖的头,这他妈谁扛得住。

尽管发廊的那位烫头小妹黑着脸再三强调,麻了个痹的这是时下最流行的奶奶灰啊啊啊,你个没文化的土老帽!

其实他当时想说,你小姑娘家家凶什么凶咧,要不是凉凉硬塞给他张免费染发体验券,他来都懒得来。

少年倒是这家奶茶店的常客,曾经和老板瞎几把聊了几句,发现还挺投机的,便互相熟识起来成了好损友。

老板画风清奇,是个一到晚上踩着十多寸高跟鞋,背挎心爱的吉他盒,开着炫酷机车飞驰到某条后街的地下乐队浪里个浪的女流氓。

在白天却喜欢装成安静文艺的女青年,只不过做奶茶时不忘调戏一下坐在柜台前等待的小姐姐们。

因为顾客大多都是对面高中的学生,她还花钱在奶茶店的角落放置了几排精巧的书架,拿些在二手市场淘来连她自己都从没读过的旧书装饰在上面。

他曾得意洋洋地打趣,这样显得比较有逼格,专门骗骗你们这种小鲜肉和小清新进来坐会儿。

而他则吊儿郎当建议道:“你要是放几台机子,我保证让我男朋友领他班上的一群男生过来天天坐满。”

老板不雅观地翻了个白眼,呸他一句。

秀恩爱的,给老娘爬!

他耸了耸肩,心里却乐开了花。

此时,白毛少年抬头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时钟,距离高中解放“人质”还差点儿时间。

他实在闲的发慌,便从书架上取了薄薄的一册,回到卡座翻阅起来。

本以为凭着老板那神奇品味,他拿到的会是什么苏炸天的催泪言情文学,结果里头印得尽是些没头没尾的无名小诗,就连诗人的署名都未著上。

他顿时失了兴趣,随手拨开一页,放眼扫过去,目光莫名在一首小诗上多停了片刻。

上面写着这样寥寥几行字——

亲爱的,

我正一步一步,

笨拙地学着与你分享,

曾经的那个自己,

不论是哀痛的诀别,

抑或者喜悦的相逢。

我还在心头,

埋藏着数不清的情话,

想在夜深人静,

都稍稍说给你听。

那是独属于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