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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明月脑中“轰”地一声,想去拿,但手臂突然灌了铅似的沉重。

谢碧还在念叨:“那天你出去见徐将军了,我给你收拾被褥,它不知从哪儿掉了出来。我本来还想着,‘哦,这玩意儿可以抵你的医药费’,但老秦不是也不要你钱么……做得还挺精致,这是什么玉?我都没见过……”

“烟紫玉。”他沙哑道,仍然没抬手,“应该挺值钱的,但我……不想要了。”

“哎?不是挺值钱么,怎么说不要就不要啦?”谢碧望向他,满脸都写着你这蠢东西,眼珠一转,出了个主意,“要么咱们去给它当掉?”

贡物做的首饰,贺兰明月拿不准能不能当出去,但他别无选择,只好点了点头。

两人带着行李与马匹,就近选了个老字号的当铺。贺兰明月不会做这事,也不想再看那枚耳环一眼,就让谢碧独自去议价——他本以为自己已经什么都没带走了,它却突然出现,提醒着贺兰那段过往。

交欢过后的缱绻,蜜里调油似的美好,高景披一件里衣,趴在他身上,眼睛很亮,揉着那耳垂说,“我想在这儿……给你留个印记。”

贺兰明月记得自己声音柔情似水:“好啊,殿下,左右都是你的人。”

这时回忆,只觉得难堪。他摸了下耳垂的那个孔洞,戴了经年的耳环,已经有了长久孔道不容易愈合了。

没多久,谢碧一步三蹦跳地从当铺中出来,几乎扑到了贺兰明月身上:“贺大哥,你以后就是我亲哥!——你知道当了多少钱么?”

贺兰明月对钱没概念,随口问:“十两?”

谢碧瞪圆了一双细长的眼睛:“十两!黄金!给的都是一粒一粒的金珠子!”

说完,他牵开钱袋一角给贺兰明月看了,生怕当铺掌柜反悔追出来似的,拖着人往远处走,嘴里还喋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