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来,茶茶几乎和沈执形影不离,巷口的老奶奶总拿他们两个开玩笑,说茶茶是沈执将来的媳妇儿。

茶茶每每这时只会面红耳赤,然后快跑。

沈执则绷着冷脸,满是不高兴,也不说话。

茶茶喜欢和沈执一起玩,起初是因为整个弄堂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爸爸。

她在幼儿园时被可恶的后座揪着辫子嘲笑她是个野孩子。

她扯着嗓子大哭,回家路上还在抽噎。眼睛比兔子还红。

沈执很不耐烦,替她拿着书包,“你不要哭了,好吵。”

茶茶停止抽噎,眨巴眨巴眼睛,“阿执,你也没有爸爸吗?”

沈执不理她。

却不妨碍茶茶觉得自己找到了同病相怜的同伴。

两家又只隔了一道围墙,茶茶就更粘着沈执。

沈执的母亲很不喜欢他。

从小到大,茶茶总是会在沈执的身上看见各种各样的伤痕,有时候是烫伤,有时候是鞭伤,胳膊上、腿上,偶尔还会在他脸上看见伤。

饿肚子不让睡觉,都是常态。

茶茶很怕沈执的妈妈,那是一个很凶的女人。

一头干枯的黄头发,脸也黄黄的,看着像四十岁的人,长得和沈执一点都不像。

茶茶想不通,沈执的妈妈为什么会不喜欢他。

沈执从小就乖,长得特别好看,是嘉里弄堂成绩最优异的乖宝宝,老师都说他将来一定能考上附中天才班。

茶茶有些难过,觉得她的小竹马真的好可怜哦。

茶茶掀开被子,光脚下床,没有开灯,就着月光走到阳台上,悄咪咪往下看了看。

沈执家院外已经没有人了。

他应该也进屋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