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再母亲面前再提起茶茶,也几乎不去看她的消息。

他一张张删掉了手机里她的照片,他把有关她的东西全都扔进杂物房里,上了锁,然后又把钥匙丢到窗外的草坪里。

但是没有用。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那些删掉的照片又被他从回收箱里移了回来。

母亲看着他的眼神越来越奇怪,“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沈执坚持说他没事。

他就快好了。

不再失眠。

不再幻听。

不会再梦见茶茶。

很快,他也能和她一样从回忆里挣脱,不被过去束缚,不当感情里可悲的努力。

颜穗红着眼睛,“你还记不记得你昨天半夜再草坪找钥匙找了很久。”

沈执固执倔强地说:“我没有。”

他的手上明明还留着被鲜草割破皮肤的痕迹,但是他却不肯承认自己做过的事情。

“那钥匙现在就在你卧室床头柜的抽屉里。”

“我没有。”

沈执还是不肯承认。

他一厢情愿认为自己在变好。

直到有一天晚上。

沈执半夜做着噩梦醒过来,睁眼看见的房间陌生又熟悉。

这是个昏暗潮湿的、散发着霉味的屋子。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回了嘉里弄堂这间小院里,躺在了这张他睡了十几年的小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