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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成仁哈哈一笑,“开什么玩笑,呆木头,你要是能得抑郁症,那我就从四楼跳下去。”

宋成仁笑得那么开心,仿佛他的抑郁症是个珍贵的笑话,如此轻易地取悦了他。

从那天起,宋成仁给他取的无数个绰号中,又多了一个。

“神经病”

宋成仁没有从四楼跳下去,他也永远不会知道,他信口胡说的事,朝珣已经尝试过无数次了。

朝珣头一回,站在教室走廊的窗前,想往下跳的时候,那个六班的男孩儿,在后面操场上打球,每一次奔跑,头顶上那几缕头发也跟着跳跃,朝珣就盯着他那两撮头发,失神地看着。

四楼的风呼呼的吹,吹起了他校服短袖上的领子,他将窗户开到最大,即将要跳下去的时候,他看见那个平日里总是抿着唇的男孩儿,竟然极为罕见地朝他笑了笑。

不。

不是朝他。

他往一旁看了一眼,看见了下面有个漂亮女生,蹦着跳着,朝着男孩儿跑了过去。

朝珣从没想过,自己会在准备跳楼的时候心动。

隔壁的语文课还没有下课,他听见有人在念:“全石以为底,近岸,卷石底以出,为坻,为屿,为嵁,为岩。青树翠蔓,蒙络摇缀,参差披拂…”

抑扬顿挫,《小石潭记》。

朝珣呆呆地看着男孩儿的笑,耳朵嗡嗡嗡。

男孩儿摸了摸女孩儿的头发,男孩儿跟她说了几句话,男孩儿去打篮球了。

朝珣看着他的背影,呆呆的,失望的。

倏尔远逝,往来翕忽。

他有没有可能,也对自己笑一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