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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夕迟很难用语言来形容他那刻的心情。

失望里面夹杂着愤怒,愤怒里面夹杂着难以置信,难以置信里面又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隐隐期待。

会回来的吧。

然而,他看着学校的树开了花又长叶,长出了密密匝匝的春天,然后是夏天,然后是秋天,然后是冬天。

朝珣没有回来。

那个春天快要结束的时候,他把那个爆料的人揪了出来,此人和他素来不合,他便在网上装成要认大哥的校园混混,把他约在了一个乌黑的巷子里。

来的人不是别人,是陈宁林。

江夕迟前面十几年,从来没指望过,靠着暴力来解决问题。

但在那个窄小的、飞虫围着垃圾桶乱转,坏掉的旧自行车丢在一旁的昏暗巷子,江夕迟头顶着傍晚的彩色云霞,心中的阴霾厚厚一层,比彩霞还要厚,他浑身的血液沸腾起来,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打他。

重重一拳,拳头击到陈宁林脸上,扭曲的五官和脸颊上颤抖的肉,江夕迟在他那双眼里看到了惊恐和畏惧。

不是没有试图和他讲道理,在那个逼仄的图书馆卫生间,他试图告诉他,语言可以有多伤人。

但是没用。

和无理取闹之人讲理,这件事叫江夕迟每每想起来,都会骂自己一声蠢货。

陈宁林欺软怕硬,网上说的凿凿有据,骂天骂地,被人揪出来,痛打一顿,又是另一张赔笑的面具。

陈宁林从此惧他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