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人们没有发现林尘的本性,林尘也没有将自己的本性示之以众的想法,所有人都活得相安无事、平淡且枯燥,像流水线上的产品,按部就班地等待着传送带将他们从出生送到死亡。

沈渡表面依旧是那个翩翩公子,内心却几乎被那种求而不得的饥渴撑爆,每一天都活得像万蚁噬心一样浑身难受,一天比一天焦躁。

比焦躁更难.耐的,是越来越强烈的渴望。

这种渴望,比皮肤饥渴症更加强烈,不是爱抚就能缓解,沈渡逐渐感受到,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中,他开始想要林尘那些不轻易外露的刺,通通扎在他的身上,最好鲜血淋漓,穿心透骨。

十五岁起,沈渡就通过好友接触到了s,m这个概念,那时候的他,远不能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喜欢被.虐.待,认为那些病态的思想,不可能出现在一个正常人身上,有时候,看沈渡的不理解,朋友会提议沈渡也来试一试,这种感觉,真正享受的人,体验一次就会迷恋上,但沈渡从来不加辞色。

但是如今,沈渡无比渴望,自己能被林尘毫无顾忌地虐待一次,像对待那些持刀的校霸一样,干净利落、野蛮粗暴。

这些浓烈的感情,最终化为身体的冲动,在某一个无人的夜晚,悉数爆发。

……

沈渡被学校劝退了,在沈氏的关照下,他退学的原因没有传开,但是寝室里的三个人,都不敢再住校,S大甚至因此开通了单人寝的特殊申请渠道。

但沈渡不后悔,他只是有点遗憾没有早点将东西收起来,以至于让林尘亲眼看见,从而对他产生了厌恶。

但没关系,沈渡可以忍受,并且心甘情愿忍受,带着一丝丝隐秘的快感——他终于撕开了林尘面具的一角,比起厌恶,他更厌烦林尘的一视同仁。

沈渡很快在父亲的关系下进了另一所大学,一所没有林尘的大学,一所与所有学校没有任何不同的毫无新意、苍白乏味的大学。

沈渡不再维持自己温柔体贴的形象,他变得懒散起来,待人接物不再如沐春风,随意又冷漠,懒于应对这些无趣的灵魂,没想到反而因此,有许多人喜欢向他倾诉心底的困扰,沈渡连赶人都嫌累,于是越来越多的人把他当做树洞,比之前温柔体贴的形象更加让人愿意亲近。

也是在这时候,沈渡才察觉到自己的洁癖,他厌恶这些没有一点自知之明的庸人的触碰,厌恶那些整天环绕在他身边的或倾慕或崇拜或依赖的视线,厌恶一切或抽象或具体的接触。

每当他们碰到自己,或者用一些自以为隐.秘的视线偷看自己的时候,沈渡都感觉到一种由衷的愤怒,一种被侵犯的恶心感。

沈渡本以为这种莫名其妙的恶心感会跟随他一辈子,但是在那一天,他再次遇见了林尘。

他发现,他对他依旧渴望,对那把染血的刀,对那双漠不动心的眼,那双伸进暴雨中的手,从未消减过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