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染转过头,看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老医官,那俊美的脸上血迹加烟灰看着分外骇人。
“要是救不回来,你也别活了!”
杨定州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安稳,干脆起身去了书房。打开书桌上的灯,晕黄的光圈打着边上妻子的照片。杨定州拿起相框,忍不住摸了上去。
凤霖是早产的孩子,七个多月就生下来比小猫大不了多少,当年杨定州一边沉浸在失去爱妻的悲痛里,一边要照顾小小的孩子,偏这孩子难养,刚出生时好不容易挨过了生死关,却小病大病不断。杨定州带着他跑遍了医院,看遍了有名的医生,身心俱疲,心灰意冷时也想过带着凤霖跟着妻子一起去了,但想想身边还有个半大孩子的王玉致,杨定州咬咬牙坚持了下来。
吃着精贵药材长大的杨凤霖好不容易长到五岁,突然因为一场小感冒昏迷不醒,杨定州一头乌发,一晚上半白。药石无用,听闻太原道一孤山上有个老道,专看这吃不进药的怪病,当夜带着孩子长途跋涉进太原道上了孤山。
说来也奇,那老道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孩子,问了生辰八字,掐指一算,问杨定州孩子是否还没取名。
可不是还没取名,这孩子生下来就没让人放过心,一年到头生病吃药,就指着一个珊珊的乳名叫着。
那老道在红纸上写了几个字,交给杨定州,“这孩子以后就叫凤霖吧,福泽深厚,命格贵重,你且去吧。”
杨定州听这不着四六的话,他这大老远来,孩子还没醒怎么就让回呢。
抱着凤霖跪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头,那老道说道,“去吧,吃药下去自会好起来,十五岁之前就当女孩养吧。”
杨定州昏昏沉沉的下了山,想着这回自己这独子怕是过不了这个坎,心灰意冷,下了山回了皇城,连棺材都准备好了。想着孩子没有取名入不了族谱,就应着老道给孩子取名杨凤霖。
没想到不过几天,这孩子竟然开口吃药了,很快恢复了精神,脸色红润的叫着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