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鹤之微微颔首:“没这意思。”
裴鹤之十二岁丧母,龙叔也算是把他从大半个小子看起来的,知道裴鹤之是为了讨他开心,也懒得跟他继续掰扯,跟着唠了唠家长里短。
裴鹤之只是听,不怎么应声,就顺着龙叔,偶尔才会发表一下自己的观点。
眼看着表已经过了四点,自裴鹤之来裴家后已经过了三个小时,茹恩都还没有起床的意思。
龙叔在这所大宅子里工作了三十余年,已经是跟在茹恩身边的老人,自然知道她哪里是午觉睡不醒,分明就是不想见这个人。
龙叔知道裴鹤之再等一天一夜都不见得能将茹恩等下来,委婉提醒:“夫人今天不舒服,你也别继续等了,挑个空再来吧。”
裴鹤之总不是傻子,也明白茹恩这是什么意思,笑道:“说的也是。那麻烦龙叔跟母亲说一声,就说我改日再来拜访。”
龙叔点点头,见他起身想走,不禁问道:“念寒呢,怎么没见他跟你一起来?”
裴鹤之起身,整整比龙叔高出一头之高,身段和五官都长开了,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活在他庇护下的小孩子。
裴鹤之穿上佣人递来的黑色大衣,道:“他今天身体不舒服,请假回家了。”
龙叔应了一声,嘴唇微张,似乎想说些什么。
他犹豫再三,又将话头咽了回去:“行,你先回去吧,路上小心。”
裴鹤之微微颔首,转身走入了阳光房。
龙叔凝视着男人远去的背影,眼中复杂情绪顿生,似是有些无法言说的忧虑。
距离纹身已经过了半个月,顾念寒腰侧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纹身处于恢复阶段,之前掉痂时的瘙痒难耐已经几乎消失不见了。
地上滚落着几管透明针剂,顾念寒坐在床上,将手里的注射器扎入小臂。
冰冷的液体被强制推入血管,他的皮肤在苍白的灯光下泛着隐隐的青色。
做完这些以后他疲惫的将针管丢在地上,闭目靠上了床头,感受着抑制剂在血管中缓慢的流向身体各处。
这几天将是他的发情期,虽然每个月时间都不稳定,但总归是要提前做足措施——抑制剂虽然可以短暂地帮助他凝聚精神,不受生理影响,但是却无法阻止副作用所带来的疼痛。
这一次疼痛将会是什么时候,又将什么时候结束?
一想到这些,顾念寒便止不住浑身发冷,那种疼及骨髓的痛苦已经在他的身体深处深深扎根。
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顾念寒强撑着不适的身体前去开门,见到来人的那一刻双目微微睁大。
“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