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鹤之恩了一声,笑而不语。
大概是见他没有敌意,梦子鸢退回原处,伸着胳膊在床上毫不体面地打了个滚,没有丝毫身份被戳破的尴尬之意。
“你就没想过要找一下固定的Omega吗?”
“那你呢?”裴鹤之说,“这么多年不也一直一个人吗?”
梦子鸢知道裴鹤之是个难缠的角色,没想到话术也这么难缠,不动声色地将所有问题绕了个圈后尽数推给她,到头来自己什么都没有表示。
面上看着和和气气,整个人都像是一块光滑细腻的顽石,找不出一丝一毫软肋,实在让人无从下手。
梦子鸢的绯闻对象众多,八卦杂志上男朋友一个接一个的换,却未曾听说有哪个长久过,更别提被谁标记。
“我不一样,我喜欢自由自在,不喜欢拘束。再说你也知道,我家混黑,他们如果跟我在一起后又甩了我,可是会掉脑袋的。“她顿了一下,“但是你不一样,如果是你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
裴鹤之答非所问:“被你爸大卸八块或者凌迟处死吗?”
梦子鸢好笑地拍了他一下,却并未用多大的气力。
“我说真的。”她弯起眼角,“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们要不要试一下?”
能获得黑道大小姐赏识的男人并不多,她想裴鹤之应该感到受宠若惊。
然而男人依旧静静地看着她,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低下头,隔着棉被靠上了梦子鸢的左胸腔。
女人诧异:“你这是做什么?”
裴鹤之垂眸:“听说听一个人的心跳程度,可以判队对方是否对自己有感觉。”
梦子鸢愣了一下,似乎被他逗笑了。
“真没想到,裴总还有这么纯情的一面。”她把玩着裴鹤之柔软的头发,眉宇间难得流露温柔,“怎么样,有听到吗?不过隔着这么厚的被子,能听到才奇怪吧?”
裴鹤之不答。
墙上的表针在响,说来也奇怪,刚刚那种旖旎的氛围逐渐变质,转化为一种略显沉闷的压抑。
梦子鸢似乎也受到了这种氛围的影响,没有再讲话,也变得沉默不语。
耳畔寂静无声,正如他眼底那片荒凉的海。
可慢慢的,心跳声却逐渐入耳,由弱渐强,一声一声沉重地砸在心上,与冷漠寡淡的外表截然不同,全身的血液都由于心脏的雀跃而沸腾不已。仅仅是靠近他,便可以清晰听见———彰示着它的主人多么兵荒马乱的,属于顾念寒的心跳声。
裴鹤之闭上眼,将那一抹携着疲意的欣喜敛入眼底。
很久以后,他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叹。
“我是不是,有些把他逼太紧了…”
八点的地下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