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之酒量不好,如果连你都没办法碰他的私人物品,还有谁可以?”
刚刚那点暖意顷刻间消逝的无影无踪。
他握住刀叉的手微微用力,最后无可奈何地松开,就连背上的伤都开始隐隐作痛起来——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还不能沾酒精。
裴鹤之果真是酒量不好,外加上红酒后劲儿极大,没过多久他便撑着胳膊,轻柔着眉稍,一副不太行的模样。
大概是因为酒劲的缘故,他在灯光下眼角泛红,搭配着那颗血痣,携着一抹说不出的艳色,他冲着身边人一笑,看得顾念寒忍不住心底一漾。
真是个祸害。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顾念寒虽然对感情不敏感,总不能是个无情无欲的和尚,见状暗叹,顿时也忍不住头痛起来。
那边儿曲安南似乎有些喝高了,拽着连修的领子一个劲儿的骂,什么“我家那老不死的”,“就跟谁多稀罕局长的破位子似的”“改明儿就把警局炸了去”。
平日里说一不二杀伐果断的连董在他手里好像变成了一把出气筒,怎么蹂躏都生不起气,颇有种昂首等死的架势。
顾念寒见裴鹤之不太舒服,船舱里又闷,便半搀起他,对另外二人道:“裴哥喝醉了,我带他出去吹吹风。”
连修领子被扯的乱七八糟,抽空对他点头示意:“麻烦你了。”
一直到他搀扶着裴鹤之走到了船板上,被男人的黑发弄的脖颈微痒,转头一看,才发现裴鹤之眼神清明灼亮。
顾念寒想起刚刚他那副迟疑懵懂的样子,吃惊道:“你装的?”
裴鹤之浅笑着蹭了蹭他的脖子:“我酒量是不好,但那点儿程度还不至于……唔,不过好像是有点头疼。”
被摆了一道的顾念寒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往旁边退了一步,声音僵硬:“少来!”
虽然知道面前这人是戏多成精了,可真的见裴鹤之站不稳的模样,又忍不住上前扶他,裴鹤之拽着他的胳膊,轻而易举地将人转了一个圈,再度将人搂入了怀里。
顾念寒本就经不起逗,眉目间隐有愠色,他咬牙道:“裴鹤之你……”
“嘘。”
男人的声音自耳侧响起,带着丝丝热意。
裴鹤之从背后拥着他,迎着微冷的夜风,面前是波光粼粼的流金河,岸上是张灯结彩喜笑颜开的人们,再往远处看,是千家万户喜迎冬来的万家灯火。
远处的观光船飘来醉者高昂的歌声,他乌七八糟乱唱一气:“人在灯光下,船入清风里,但愿人长久,浪子皆回头!”
唱得七零八落,伴随着跑调与漏气声,紧跟着是好友们忍俊不禁的大笑,笑声一连传了好远。
裴鹤之是有些醉了,虽然意识还在,但身上温度烫得吓人,吹出来的气像是一团火,混杂着Alpha信息素的味道,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微醺的清浅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