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轻不重地嗤笑:“你就不怕茹恩知道这件事,把你也处理掉?”
“如果母亲真的要杀我,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裴晚晴平静道。
她心底苦笑,又何尝没有想过这样的结果?她的父亲,兄长,龙管家先后过世,她身边除了茹恩以外再无他人,如果连亲生母亲都要她的命,除了认栽以外毫无办法。
裴鹤之似乎明白了她的所念所想,眼眸里那抹淡薄的戾气收敛,淡声道:“就算以后你母亲想要杀了你,你也要继续护着她吗?”
裴晚晴不言,看向他的目光中带着不动分毫的坚定。
“真是可怜可悲。”裴鹤之微微阂眼,叹了口气,“如果只是这样,我接受你的合作。”
听他这样讲,裴晚晴发自肺腑地舒了口气,一时间肩膀上沉甸甸的重物不存,从内到外轻快了起来。
裴鹤之摩挲着手指,眼底一片阴郁的鸦色。
以他以前的目标来看,他要玩垮裴家,让茹恩基业尽毁,事业全无,让她也尝尝一败涂地的味道,他要当面问清楚母亲当年的死因,如果有必要当然还有要茹恩的命。
即便是现在口上与裴晚晴谈成了协议,但如果时机成熟,他依然会毅然决然地向茹恩出手。
“对了,还有件事。”裴晚晴突然皱了皱眉,“关于顾念寒,他前几天来了一趟裴家,专程为你来的。”
裴鹤之倏地抬眸,眼角的血痣也像是燃了火。
“怎么个为我法,仔细说说。”
B市医院。
白浩扶着墙从手术室内走出的时候,双腿发软,近乎虚脱。
护士推着陷入昏迷的病人从他身边经过,径直推入了透明墙壁的观察室。
白浩颤抖着手摘掉口罩,这才发现整个额头都被冷汗打湿了。
顾念寒的手术不简单,原本屏蔽器就离得腺体极近,长时间下来几乎跟腺体长在一起,切割时不敢出分毫偏差,以顾念寒曾经的腺体受损情况细微的刀口都足以致命。
金牌医师白浩亲自操刀,这个医院除了他自己的技术以外他信不过别人。
他救人无数,却头一次知晓原来心爱之人躺在那张手术台上时是如此痛苦不安的一件事,精疲力竭心力交瘁,就差没死在手术台上。
“白医生,病人已经推进观察室了。”护士对白浩莞尔,“手术成功,辛苦你了。”
“你们也辛苦了。”白浩心底苦笑,对护士摆了摆手示意明了,慢慢的在观察室门口的长椅上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