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拍案大怒,将案几上的杯盏拾起就摔在地上,骂道:“你这说的什么胡话?!我便不信你真能过目过耳不忘!”
崔旻崔昱不禁吃惊地看着母亲和妹妹,心中都不太好受,他们年纪虽轻且又是男孩,但也隐隐有些明白。
崔星儿却道:“我并没有说慌,不信的话,经史子集,母亲随意抽一本,我背给您听。我想想,《四书》我是八岁会背的,姐姐书房有一套外祖父送的珍藏版,是有前朝大儒作批注的,那时夫子正教我们读《四书》,我没收到外祖父的珍藏版,我就想我只要把《四书》全倒背如流,还要珍藏版干什么?《五经》中,诗我是七岁就读完了,其它的是九岁读完的。”
崔明月也脸色变得雪白:她……她小小年纪……可恶,原来她一直在看我笑话!
苏夫人气急,捡起桌上杯子摔在了地上,怒喝:“你这个逆女!”
崔星儿淡淡看着苏夫人,道:“母亲息怒。您果不喜欢我读书的,我以后不读就是。您对我生恩养恩,我不敢忘,您想我衬托姐姐的贤慧温柔,我就娇纵任性衬托给大家看。您不喜我在京城女眷中露面抢了风头,那我就犯个错,找个理由去庵里,大家就见不到我了。我知您最关心姐姐的安危,那我就给她挡毒箭,就算我死了也定不让她死让您伤心。”
崔明月纤柔的身子压抑着发抖,心中却恨极:她这样说,她都成什么了?原来一切,她都当作是一场陪她玩的游戏吗?
苏夫人目眦欲裂,拍案怒道:“你少在那惺惺做态!你字里话间不就是指我苛待了你吗?”
崔礼年喝道:“夫人!”
崔礼年从来不对苏夫人凶,这一喝已经是很重的了。
崔礼年叹了口气,现在他也一切都明白了,可这个养女也已经不在掌握之中。
崔礼年道:“星儿,你母亲也是为你好,刚则易折,切勿锋芒毕露,为人低调处世,才能一世平安。”
崔星儿今日一番真真假假之语,畅快讽刺,只觉心情大畅,当浮平生一大白。
好吧,别指望她这个恶毒女配的七情是个包子或者真白莲,她不会故意在人前拆她们的台,但在私下里不表示点什么,她恐怕真会一世不甘心。
崔星儿听了崔礼年的话,心想不管怎么说“仇”也报了,她终还是欠了崔家的,于是服软揖手道:“星儿省得,从前也是这般想的,所以我都照着做了。只是练武之后,也渐起好胜之心,请爹娘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