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难被那汉子负在身上疾行, 一座座楼宇城郭在眼前一晃而过, 九难惊叹于此人的轻功之高,她铁剑门的神行百变相比起来简直如笑话一般。
不多时,两人就已经出了城门到了杭州城外,初夏时间, 草木茂盛葱茏, 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青草香让人闻着格外舒服。
又奔出二十余里,到了一条僻静的小道上,那汉子才把九难放在一块岩石上,凌空出了几指解开了九难的穴道,他出手似乎淡不经心, 但是优美精准之极。
九难穴道刚解, 血行不畅一时也站不起来,只是怪异地看着那人。
那汉子走远十几步, 背过身去, 扔了清军御前侍卫的官帽, 又从脖颈处开始揭下一个人皮头套, 只见他一头如墨瀑一般的浓密长发迎风飞扬。他又有条不紊地除去身上的黄马褂侍卫官服, 他里头竟然还穿着一身洁白如雪, 轻如蚕翼的广袖博带,恣意潇洒的汉家衣饰。
九难见汉家衣冠不禁心中触动,颤抖了声音, 问道:“这位侠士, 请问你究竟是何人?”
那人转过身来, 却见他面容十分平淡,九难看他背影只觉他应该是一个难以想象的年轻俊美的男子,却没想到这样平凡。
那人一笑,说:“大明公主,我不方便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并未请示过我家……主人,我便不能外泄身份。”
九难奇道:“你潜伏在鞑子御前侍卫中,以你的武功真要杀鞑子应该会成功,你又为何不动手?”
那人面带几分不屑,说:“杀了鞑子皇帝有什么用,这个鞑子皇帝死了,还有下一个立起来。兴复汉室江山,自然是先夺江山再杀皇帝,这样就算鞑子关起门来再怎么立皇帝,失去江山的皇帝还叫皇帝吗?”
九难只觉这几句浅白之极的话却深含道理。
“你不为杀鞑子皇帝,那你潜伏在鞑子中是为了什么?”
那人表情居然露出十分调皮的模样,这让她想起了三十多年前初见韦小宝的时候,但是他却比韦小宝多了十分的骄傲和三分天真。
他居然席地坐在了她身前,得意地说:“我主人看鞑子皇帝和皇子不顺眼,说他们是天底下最恶心的男人。我呢是想给他们下点药,嘻嘻……以后那些看到鞑子皇帝和皇子就想要张开腿侍候的女人——比如你那位好徒弟,她们都没得爽了!哈哈哈~~~”
九难脸色阴沉喝道:“休得无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