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太祖杯酒释兵权,倒没有诛尽那些武将,按理来说魏家真能放下兵权,轩辕凌恒就没有必要对付了。魏氏父子皆退,必定引起魏氏族中的有权之人的不安,但是一个人先退,还能安定局面。
定国公道:“你便这样长他人志气?我魏氏显赫三百年,竟是到你这代而绝?你对得起列祖列宗?”
魏无忌虽有少年荒唐之时,但是他的才能却不下于祖上的公爵,他竟生出这样的想法。
魏无忌攥紧了手中的马鞭,说:“李家、王家、谢家那才是对得起列祖列宗。我魏氏一族雄踞雍州三百年,包揽军政大权,欲安天下必得魏家支持。可时代变了,就看谢家,也在两代之内几乎完全交出地方大权,博得皇上信任。谢家这么做,镇国公就没有过困难吗?此时只剩我们魏氏了,不像百年前这么多门阀可抱成一团。轩辕氏必会动手,而曾经的其它门阀也会愿当轩辕氏的马前卒,我消彼长,被群起攻之,这才是魏氏的灭顶之灾。”
魏无忌性子狂邪却不是真正贪恋权盏,他只是找不到放权的理由,放权之后,他的心寄往何处?他被家族利益集团裹携,也生长于家族集团之上。
遇上她,他的心在她身上,他更有强烈的欲望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王侯将相名利富贵转头成空,不如相守有情人。
定国公沉默许久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皇帝已经打算对我们动手了?”
魏无忌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我是皇帝,我会这么做。”
定国公冷笑一声:“你辞官,就能让皇上不猜忌?”
“等我辞了官,浪迹江湖,能缓皇上一缓。再过两年,我在江湖有点根基,父亲让皇上渗透进雍州也罢了。时机差不多你再退,皇帝会考虑花较小的代价蚕食,而不是诛尽魏家。皇上都还没消化完,皇上膝下五位皇子都长大了。那时朝中李家、杨家、冯家、傅家外戚之争甚嚣尘上,我魏家也就不打眼了,毕竟妹妹也不可能生出皇子来。魏家虽不复从前赫赫扬扬,但也好过被皇帝过河拆桥。”
这种时间不同,朝中的主次矛盾就会变化,就像从前在抗战时期国内的主要矛盾从阶级矛盾转变为民族矛盾一样。若能抓住这个变化时机,就是阳谋。
定国公怀疑地看向儿子,但觉他此次回来,有些地方莫名让人觉得不一样,但他说不出来是什么。
……
秋去春来,转眼过了年。
已是永靖九年,朝廷广开恩科,这一届又有百来寒门士子有才之士涌进官场,进一步巩固了皇帝的权力。
中都德妃变狐狸的风头逐渐退去,后宫的日子却还没有恢复正常。皇帝多是留在自己的寝宫,或者住在琼林苑中,思念德妃。
王皇后提议将花家幼女花芳芳纳进宫来侍奉君王,王皇后早也打听清楚了,那花芳芳虽也是美人,却远不及德妃那样美得世所难容。
这事虽然不是她想做的,但此时显示贤惠也能让皇上明白她一片苦心,能让皇上对她消除一些芥蒂。
没有想到这件事却被皇帝否决了纳妃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