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氏道:“药王庄姜枢姜大夫!”
谢智骁不禁一怔,说:“姜师兄来了?”谢智骁七岁到十岁在药王庄治眼睛,当然认识药王庄的少庄主姜枢。
慕容氏却不愿被他岔开话题,问道:“子毅,娘不为难你,但你跟娘说句实话。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好好的聘了家来,何至于此?”
“娘,你别问了好吗?”谢智骁转开了头,心底只有更难过。
慕容氏道:“怎么能不问?自古相思害苦人。前隋汉中王思慕宋夫人,结果抛妻弃子出了家;还有谢家族中的你的五叔公为了一个青楼女子身败名裂。你可是我谢家长子,将来的镇国公。”
谢智骁抿了抿嘴,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也不想当什么镇国公,便是这肃毅侯我也不想当。”
“你别吓娘,你不会是看上青楼女子了吧?你不能学你五叔公呀!”本朝律法,官宦不得娶青楼女子,纳贱妾倒是无妨。
但像当年的谢智骁的五叔公,为了娶个青楼女子,生生要退了原来长辈订的亲事,结果这样打脸未婚妻,未婚妻气不过悬梁自尽差点死了。这事闹大后,原亲家老爷为了女儿不再寻死觅活,去逼死了五叔公的心上人。五叔公火化了心上人的尸骨,万念俱寂,就带着心上人的骨灰走了,再没有回过家。
慕容氏忍不住泪流满面,说:“你就算真看上哪个青楼女子,接回来就是,娘必不为难他,只求你别再这样吓娘了。”
谢智骁说:“没有!娘,你真为了我好,就不要问我说这些。”
谢智骁攥紧了拳头,心想:如果她失踪的事真和魏无忌有关,他也不会这么算了的。魏无忌便真有心辞官,也不会这么容易避开人的视线。
……
谢智骁到了肃毅侯府西院,院中正晒着一些草药,飘着淡淡的草药香味,一个清俊的青袍男子正在梨花树下的一张躺椅上看书,慵懒得如一只猫。
“姜师兄。”谢智骁朝姜枢揖了揖手,姜枢才收起书。
“姜师兄如何突然来中都了?”
姜枢淡淡道:“中都一带,医道国手如云,我来长长见识。”
主要还是太医署新聘了他当客座太医,就是天下间负有圣名国手,却不爱受官场拘束的那类高人,可以前来太医署交流,教学相长。朝廷给予一定的虚职和奉禄,却不插手太医署日常运行。如此,也可网罗天下更多的医道人才。毕竟不是满清,只有主子奴才,本朝也是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朝廷还是颇敬人才的。
姜枢又冲谢智骁微微一笑,说:“你我怕有七年未见了吧,小谢也长大了。”
谢智骁说:“姜师兄只年长我三岁,可不可以不要再用一派长辈的语气。”
姜枢淡淡哦了一声,又说:“在府上打扰一段时间,待我寻了院子才能搬走。”
谢智骁道:“姜师兄何出此言?府里就是你自己的家……”
姜枢说:“我一人自然不跟你客气,只不过……”
姜枢的妻子、两个儿子、药童都来了,一大家子自然还是喜欢自己做主。
谢智骁听姜枢打定主意,就招来管家,吩咐他帮忙找房子,看样子姜枢很有兴趣在太医署挂职,毕竟没有地方比太医署的经典更多,而太医院还是有不少专科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