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郁夫人心底澄澈了。
只是,郁夫人微微拢了拢眉头,“还是有些担心奕儿……”
这样的狩猎,去的都是京中年轻子弟,奕儿痴傻,怕闯祸事,便是旭儿一道去,也不定能照顾周全了。
阮鹏程宽慰道,“放心吧,宴相是皇后娘娘的表兄,有这层关系在,皇后娘娘会照拂奕儿的……”
也是,郁夫人颔首。
宴相能让奕儿去,定然是周全过的。
阮鹏程轻声道,“不让他碰骑射就是了,远远看着,倒也安全。”
郁夫人抬眸看他,知晓此事又触到他心中痛处。
早前的奕儿……
阮鹏程叹道,“月牙湖狩猎,奕儿始终要在众人面前露面,明日起,也不用奕儿在府中禁足了。”
郁夫人颔首,瞒了这么些时候,再瞒也瞒不住……
早前阮奕从马上摔下后,便没怎么在京中露面过。
因为摔得重,阮家到处寻大夫,又藏着捏着,京中亦有许多人不知实情。都只道阮奕从马上摔下来,要么摔伤了腿,要么摔伤了腰,在家中将养着不方便露面,所以婚事也拖得没有踪影,应是出了不小纰漏。
但阮鹏程官职兵部尚书,京中没事议论阮奕的人倒也少。
只是纸总包不住火,还是有闲言碎语传出,说是阮奕似是摔傻了,可大都不得验证,也大抵都在等年后,阮奕及冠时就能见端倪。京中惯来的习俗,陛下会亲自为京中亲近后辈加冠,阮尚书深得陛下信任,日后不出意外也是拜相之人,阮奕的及冠礼陛下定会着礼部操办。
眼下,又听闻月牙湖狩猎,阮奕会同去。
莫不成,阮奕好了?
这猜测刚出不几日,郁夫人就带了阮奕出门,后来也会让阮奕自己带小厮和侍卫出府,不出三两日,京中都知晓阮奕这哪里是好了,其实是傻了……
阮奕自己倒是高兴,终于可以不用偷偷摸摸出门了,带着大白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于是整个京中都能时常见到阮奕抱着一只兔子乱串,有时还会在大街上撵他那只兔子,那只兔子又跑得快,时常是兔子在前面跑,他在后面追,后面跟了一堆尚书府的侍卫,一路鸡飞狗跳。
早前认识他的人,有的会诧异上前,同他招呼。他记得一些,不记得一些,只是旁人招呼他,他也欢喜招呼着……
阮奕过往在京中光芒太甚,眼下忽然痴傻了,京中觉得遗憾的人不少,还有不少是早前望尘莫及,眼下却等着看笑话的人,也会寻一两个时机,结伴同他招呼,实则看他反应去……
到最后,京中都知晓,阮奕是真傻了。
全世界最金贵的就是他怀中的那只兔子。
……
又到一日,袁欣颤颤悠悠撩起马车上的帘栊,看远处阮奕抱着那只兔子眉开眼笑,还不时同那只兔子说话,模样憨傻,不假颜色,袁欣的掌心微微攥紧,眸间挂着氤氲,目不转睛看他从马车前走去。
京中都在说阮哥哥傻了,她不信。
当下亲自看到,袁欣整个人都似愣住。
怎么会?
他怎么会是阮奕,怎么会是阮哥哥!
“小姐,阮二公子走了……”见她一直怔在原处,她身侧的近身婢女开口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