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奕点头,“知晓了,多谢宁远侯。”
宁远侯府的马车上前,车夫置下脚蹬,谭悦踩上脚蹬,撩起帘栊前,又朝阮奕问道,“陛下邀你参观明日京中的骑射,你去吗?”
阮奕应道,“去。”
他先前并非逢场作戏,他来南顺的目的就是探清南顺国中局势,还有朝帝的性子和为人,以及心思,他没有理由不出席朝帝邀请他的场合。
谭悦道,“我明日不会去骑射,那阮大人,我们日后京中再见。”
阮奕心底澄澈,便也拱手送别。
谭悦的马车一走,很快,驿馆的马车便上前。
今日洗尘宴后并无旁的安排,他们一行抵京后便直接入了宫中,还未在驿馆落脚,这一路舟车劳顿,需要休息,沿途也有不少琐事都需整理,鸿胪寺官员会一直送他们到驿馆安顿好之后,才会离开。
今日洗尘宴上,阮奕喝不了不少酒。
南顺鸿胪寺官员并未同他一道马车,马车里,阮奕眸间微微黯沉,回想起今日子啊洗尘宴上发生的事情。
除开旁的事情不管,他今日送的那把铸剑,既是赠礼,同时也是试探。
陛下和东宫让他出使南顺的目的之一,便是摸清楚朝帝的意图、心思和动向。
朝帝在慈州秘密屯兵,许是巧合,许是有意,但无论是巧合还是有意,他送处的这把铸剑,应当会在朝帝心底激起不小涟漪。
结果朝帝只是收下,全然看不出多余的一分神色。
阮奕阅人无数,能如此全然没有多余神色,要么是真的没存分毫心思,要么便是城府和心思都极深的人。
他是初次见朝帝,朝帝今日在洗尘宴上的表现,他暂且还拿捏不出朝帝是其中的哪一种。
他对一个人的判断不会轻易浮于表面,也极少相信第一印象这样的主观色彩,他对朝帝的判断,还需要更多的时日和契机。
朝帝也是鲜有的,在他上一世的记忆里没有多少印象的人。
朝帝在上一世是□□年后才即位,那时苍月已经从动荡和纷乱中缓和过来,重新回到周遭诸国的中心位置当中,但那时的南顺却依旧岌岌可危。
那时朝帝登基即位不久,对内尚且都无暇自顾,对外,更无从说起。
早前南顺失给长风的北部六城,长风当时转手给苍月,南顺也根本无力取回。
所以,那时候的朝帝根本同苍月几乎没有多少交集。
他对那个时候的朝帝的印象也并不深,没有接触,单凭蛛丝马迹,也根本摸不准朝帝是个什么性子的人,手段是迂回还是强硬,手段心思是简单还是深沉。
朝帝于他而言,近乎是个全然陌生的人……
更重要的是,在今日的洗尘宴上,他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一件很重要,却在早前被他忽略掉的事——他在前一世的记忆,是停留在东宫登基之后的第十个年头腊月初的。
那时是朝帝登基的第一年末。
他对朝帝没有更深的印象,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的记忆到那个时候就已经停住了。
阮奕回想起那晚,他在相府看折子,喝了一大碗宋妈妈做的莲子羹。而后不久,先是头痛,想躺在床上歇息,但往后,昏昏沉沉的感觉越渐加深,就似周身都失去知觉……
再他再睁眼,就是重回到了大白身上的时候。
早前他并未往细致了深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