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未异伸手扣住她的手腕按到墙上，脸上一片阴郁深沉，蹙着眉头看着她唇边和裙摆上的的血迹，“苏妲己，我告诉过你，不要伤人，为什么不听？”

他一字一句地训斥她，他的眼神里透露出对她的不信任。

苏妲己倔强地不回答。

“杀光所有人，然后呢？”他质问，“事情越闹越大，你可以对付十个人，百个人，可是你能对付得了所有人吗？最后再次被封印三千年？你觉得值得吗？”

“不用你管！”苏妲己企图挣脱手上的束缚，可是商未异就是死死地按住了她，不让她走。他和其他凡夫俗子是一样的，从来都不信任她。

“放手，否则我吃了你！”她冲着他露出尖锐的牙齿。

“好，吃了我，吃了我我就放你走。”商未异用力扯开衬衫领口，几粒扣子崩掉，露出锁骨，如果她真的动手，他就对她完全失望，以后也永远不会管她了。

苏妲己一脸的怒意，视线盯着商未异的脖子，这个凡夫俗子真的当她不会对他如何吗？那他实在是太小看她堂堂苏妲己了！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再做辩解，反正他也不相信。

“是啊，我们妖怪天生就吃人，就像你们人食肉一样。”

“你不是说喜欢现世吗？而且你不吃人也可以活下去不是吗？”

“不可以！不吃人我没有办法恢复妖力。”苏妲己冲着他吼道。可是她好像再告诉他，自己真的没有伤害那个小孩。

无所谓了，商未异信不信她根本就不重要，一个凡夫俗子罢了，凭什么管她，凭什么训斥她，自己完全不用在意他。

凡夫俗子不过区区百年的寿命，对于她来说只是须臾罢了。

脑子里似乎有两股力量在较劲，一股力量告诉她不要畏惧任何，杀光挡了她路的一切生灵，反正她是法力无边的苏妲己。

一股力量告诉她，好好跟商未异解释，好好在现世生活下去。

她好痛苦，好纠结。

意识到痛苦两个字的时候，苏妲己如梦初醒，她是千年狐妖，逍遥快活，无拘无束，为什么会觉得痛苦？！这些凡夫俗子凭什么让她觉得痛苦！

想到这里，苏妲己张开嘴，如同猛兽袭击人一般，一口咬在商未异的脖子上，同时手腕挣脱了他，朝着巷子深处跑去，一跃而上来到大楼的顶部，彻底挣脱了刚才混乱的一切，有了片刻的安静。

没有人打她，没有人误会她，更没有人训斥她，她又可以随心所欲地做任何事。

刚才的厮打使得她想来柔顺的头发乱糟糟的，秋季新款裙子上也沾染了很多血迹，一身的狼狈。

***

不知不知觉，苏妲己在楼顶坐了五个小时，秋风平复了心中的怒意，环顾四周。

凌晨，市区最繁华的地方的璀璨灯光渐渐暗下来。空中渐渐下起淅淅沥沥的秋雨，真倒霉，该死的天气，苏妲己用手遮住头顶，在心中咒骂了一句。

不得不从高楼上下来，落脚的地方正好是个十足路口，马路上静谧非常，几乎没有车和行人了，其中一个红绿灯忽明忽灭，地上一片湿漉漉，黄色落叶满地，凉意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