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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南不着痕迹地把青笋、五花肉往他跟前推了推,羊肉、鱼虾放到另一边。

他手上的伤还没好利索,不适合吃这种发物。

他做得隐蔽,钟疆却细心地发现了,亲切一笑,“多谢司小哥。”

司南笑着摆了摆手。

其实,从见面起大伙都有意回避着这件事。

钟疆伤了手,用不了刀,拉不开弓,皇城司肯定是待不下去了。大伙刻意不提,说到底是怕他心里难受。

然而,这样刻意的表现,反倒让钟疆有些尴尬。

如今既然有人开了头,话题也就自然地引了过去:“想好了吗,要去御马监还是牢城营?”

钟疆笑笑,道:“御马监吧,牢城营在北边,一两个月才能回来一次,我娘不放心。”

同僚挤眉弄眼,“是大娘不放心,还是嫂夫人不放心?”

“兄弟们就别拿我寻开心了。”

钟疆摆摆手,自饮了一杯酒,又斟满,朝向唐玄,“借司小哥的酒,跟老大道个谢,若不是你在官家跟前争取,我……不会有这等前程。”

唐玄抿了抿唇,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钟疆笑着,也喝了。

亲从官们心里却不大好受。

从人人艳羡的天子亲随,到老太监们磨日子的御马监,谁会觉得这是“前程”?

然而,大伙心里都明白,以钟疆的情况,御马监的差事已经是品阶最高、俸禄最好的了,足够他养活一家老小。

大伙默默地喝了口闷酒。有人拍拍钟疆的肩,带着些醉意说:“去了那边别再像从前那么傻,什么脏活累活费力不讨好的活都往身上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