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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南收掉空盘子,只余一壶好酒,两只青盏。

他知道,唐玄有话跟他说。

吃饭的时候没问,是因为想让他踏踏实实吃饱肚子。

唐玄没有沉默太久,轻声道:“于三儿的处置出来了,徒三年,发配沧州牢城营。”

司南倒吸一凉气,“私铸铜器罪名这么重吗?”

唐玄看着他,深黑的眸底情绪复杂,“因为勾结私盐贩,栽赃他人。”

司南被他的样子弄得一愣,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他要栽赃的人,不会是我吧?”

唐玄摇头,“是司大官人。”

他没再迟疑,把于三儿招认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司南,包括赵德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这个白眼狼,三年都轻了!枉我爹对他那么好,给他除奴籍,帮他娶媳妇。刚生了三娘,胡氏嫌弃是个女儿,要送人,是我娘不忍心,给她养到六七岁!”司南气得直拍桌子。

唐玄抓住他的手,“这事不算完,一旦找到新的证据,会奏请官家,重审此案。”

他顿了一下,沉声道:“赵德被皇后娘娘保下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无法启齿。

他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

司南原本气得要死,看到他的样子,一秒变脸,“不用不用,这件事到此为止吧,反正我爹锦鲤加身,啥事没有。官家最英明了,你可别跟他呛声。”

这段时间司南从魏氏那里听了不少八卦,算是明白了,唐玄的身份有多微妙。

官家信他、疼他,他就是大宋最尊贵、最令人生畏的郡王;若官家像皇后一样忌惮他身后的四十万唐家军,唐玄的命运……司南不敢想。

钟疆也说过,唐玄这些年在皇城司十分佛系,不争不抢,不贪功冒进,除了官家的安危和他背后的弓箭,不在乎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