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她身边,看她轻拧的眉头,想说什么,却一时难以找到更好的安慰的话语,只能低声道:

“厉鸢,为在意的人付出,甘之如饴。伯父伯母不会想要回报,你也不要自责。”

”在意”两个字像是水流击撞在鹅卵石上的清冽深沉,轻轻地撞在厉鸢的胸口。

厉鸢抬眼看他,少年垂下长,眸间泄出的微光比这月色还要柔和。

他看着她道:

“我知你想得多,但若真是心里放不下,就在剩下的时光里好好珍惜。”

厉鸢内心一动,她听出宁逐话中“剩下”的意味。“剩下”意味着时间不多,意味着她早晚都要走,更意味着离别。

宁逐猜出她不会在这里久留。

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不说而已。

有时候,她很感谢宁逐的通透,有时候,又很讨厌他的通透。

他的洞悉一切,让她找不出任何抵触的理由。

厉鸢低下头,感觉袖子里的那半块玉佩隐隐发烫,她深吸一口气,刚想说什么,却又听到后窗一响。

她吓了一跳,以为是柳盼扶去而复返。

没想到从窗缝里弹进来一张鲜红的鸟嘴:

“鸢鸢,小凤来看你啦!”

厉鸢又好气又好笑:“你不是去找我爹去了吗”

小凤道:“小凤是去当卧底去啦,小凤卧薪尝胆,牺牲‘色相’,给鸢鸢偷来了一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