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半。

帐内持续录制的摄像机,红色指示灯忽然毫无预兆地闪烁了一下。

帐篷外好像起风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贴着地面,从四面八方袭来,像许多毒蛇在草地上滑行,令人毛骨悚然。

陆离上一秒还在梦中,下一秒就警觉地睁开眼睛,他恢复意识的第一时间,本能地侧过身子去抱沈若川。

沈若川仍在睡着,被陆离一抱,朦胧地唤了一句:“嘎嘎,你干嘛……”

“没事,我上厕所。”陆离顺势把他带入怀中,安慰般地亲了亲他柔软的头发。

沈若川循着他的气息把头扎过来,再次睡着,呼吸平稳均匀。

陆离维持着环抱的姿势,同样也是护卫的姿势,闭上眼,仔细地听外面的动静。

风停了,四周恢复了宁静。

陆离安抚好沈若川,拉开帐篷,刚刚探出身子,无声无息无预兆,一把冰冷的枪,带着乌黑的光泽和凶残的气味,直接抵在陆离的头上。

“久违了,陆哥。”

说话的人,从头顶到眼皮,一道骇人的狰狞疤痕,幽暗的光线下,显得分外狠戾。

陆离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雷子,最后还是跟了宁厉了?”

疤脸的雷子咧了咧嘴:“陆哥,你也知道,我家里开销大,根叔他老人家给的那点板子,不够花。”

陆离指了指抵在他头上的枪:“这是准备送我走了么?宁厉这么快就不想玩了?”

雷子没回答,对旁边的手下说:“把里面的带出来。”

说话的瞬间,陆离的眼神凶光狂暴,灼灼地燃亮黑夜,他修长有力的手迅雷般出击,钳住那只拿枪的手,小指勾扣保险杆,拇指直接插进扳机后方,待对方反应过来,枪已经在陆离的控制之下,不能射击了。

陆离一出手,就把抵在自己头上的枪给下了。

下了一把,上膛十把。

一圈的人,每人手中一把枪,对着陆离。

“陆哥的身手还是这么凌厉。”雷子挠了挠头上的疤,懒洋洋地说,“不过您不会以为自己比子弹还快吧。”

陆离反手把枪还给挟持他的人,对雷子说:“我只想告诉你,里面的人,我自己去请,等着。”

围着陆离的人一齐看向雷子。

雷子努了努下巴,示意让他去。

陆离躬身进到帐篷,沈若川被外面的声音惊醒,正向外张望,见陆离进来,忙问怎么了。

陆离把两个人的冲锋衣都套在沈若川身上:“外面来了一些人,找我的。”

沈若川隐隐觉得不对:“这大半夜,荒山野岭的……”

陆离一手抚在沈若川头上:“寻仇的,你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