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倒是反应很灵敏的一一给了肯定或者否定的回答,但问到是不是他的情人时,镜子又没反应了,王微摆弄了半天,猜测不可能坏得那么快,估计是每天有使用限制,只是现在还不清楚到底是次数限制还是时间限制。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李淮可能是见她久久未出,亲自来问询了:“怎么了,是需要人服侍吗?”
王微急忙把镜子塞进衣袖,好在镜子本来体积不大,加上时人都有把东西放衣袖里的习惯,里面有一个专门的夹层,倒也不怕会掉出来。即便是掉出来也应该没什么可担忧的,王微估计周围应该没人懂英语,可以开启镜子的秘密。
整理了一番衣着,她尽量若无其事的去开了门:“抱歉,收拾得有点久,不过我一个人也行,不需要特别服侍。”
李淮将她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一会儿我叫人送些饮食上来,你吃了休息一会儿,等过了日头最毒的正午,我们继续赶路,尽量早一点把你送到邺城。”
王微乖巧的点头答应,原本她还有些不安,现在有了这面镜子,心里莫名就多了几分底气。其他的不说,至少可以确认一下哪些人对她怀有恶意,哪些人对她还算可靠。最最最最不济,她还可以每天晚上都问一遍镜子,明天有没有生命危险,这么一想忽然就乐观起来了呢。
且不谈王微因为忽然得到了一个从天而降的金手指而信心大增,差不多同一时刻,长安城内诚国公府,王雁刚刚结束了本次的朝议,顶着烈日一路骑马回到府中。如今主事的李宰相摆明了不想多事,遇到争执便摆出高高挂起的姿态,而其他的文臣也都有模有样的学他,一问三不知,只有少数人还愿意站在王家一边,跟江流为首的武将团体据理力争。
想到积压了无数事务却无人问津,更没有人愿意主动站出来解决,江流只一心串联更多的文臣武将,恨不得立刻将王家的势力彻底清扫出朝堂,王雁就不快的皱起了眉。如果放手一搏的话,他未必就怕了江流,毕竟江流平民出身,上位不正,很多人迫于无奈才归顺于他,心里却对他十分厌恶。
无奈因为要压下萧弗那件事,王雁不得不对江流做出一定妥协,在某些事情上故作不知,因此也招来了家族里很多人的不满,觉得他晕了头。好几个一直都不服他的王家子弟私下开始小动作不断,王雁只做不知而已。这段时间他不想再闹出什么家族不合的丑闻。
但比起咄咄逼人的江流,王雁更担心却是目前的局势。尽管江流口口声声都是些威逼恐吓之词,仿佛不让他上位主持大局的话整个江山就要瞬间亡于胡人之手。但王雁不是那种从没摸过刀剑只会玩弄笔杆子的文弱书生,亲自带兵上过前线,而且前方的战报一直都被他事先安排的探子源源不断送入手中,自然知道胡人看似来势凶猛,但因为他们本身战线拉得太长,彼此之间又非真诚合作,一旦等到天气转凉进入雨季,他们的攻势就会迟缓停滞。
况且胡人若是想要大军直入长安,必须得跨过江流以及郑桀的地盘,他们二人怎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势力受损,届时不必多说他们也会率兵回去防守救援。现在故意拖拉日日讨价怀价,无非是想以此为要挟,从朝廷手里获得更多的粮草人马罢了。若是等到他们顺利讨要到了军饷粮草,又借着扫荡胡人获得巨大声望,届时朝廷只怕就再也压制不住他们,迟早会生出变故。
王雁其实很想说服其他手里有兵的节度使,和王家一起联合起来,率先出兵清除胡人,一来是挽救那些正陷入水火之中的无辜百姓,二来也是先于江、郑二人赢得战争,不给他们任何坐大的机会。无奈王家内部也意见不统一,其他节度使更是不愿耗损了手里的兵力,只想冷眼旁观,让其他人去当第一个炮灰,自己在后方坐收渔人之利。
王雁耗尽口舌,分析利弊,然而所获甚微,响应者寥寥无几,连他的父亲诚国公也不赞同,觉得他是在犯傻。此情此景,不禁让王雁再一次觉得无趣且心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