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黑浦只是单手抱紧了于澈,另一边手却因为枪伤怎么都无法用力摁住那被子弹穿透的肩膀。
他们的血液混在一起,他的眼泪涌了出来。
于澈则抓住他的手腕,笑起来又叹了口气,说唉呀,他妈的,给打了一枪啊。
他外渗的鲜血濡湿了衬衫,于是那朵花越开越大。它遮住了他的胸口,染红了相握的双手,承接着黑浦的脏话,还有那噼噼啪啪掉下来的泪水。
于是水雾模糊了他们的眼睛,那是雾枭最常见的天气。
浓雾,粘稠,阴冷。
它能把广森林立的高楼挡起来,让它们变得朦胧和暧昧。
黑浦远远地看到了于澈,那是咖啡厅门口的一块。他的身边没有带什么人,他总是不喜欢跟着太多的随行者。所以他不像商莲的老蛇,几乎人人都认得,相反,能见过他的人没有几个。
他把玩着桌面的那一朵玫瑰,等着黑浦靠近。
他喜欢坐在这个咖啡厅里,刚跟了于澈的黑浦由于狼国人的身份,还需要考量而不能住在他的别墅,所以被安排住在另一个街区。
而于澈可以坐在这里看到黑浦的公寓,然后打一个电话,他便马上跑下来见自己。
他会要一杯什么料都没有的黑咖啡,等到咖啡冷下来,黑浦也穿过了人群,走进了他的视线。
于澈的轮廓便变得清晰,黑浦挡住他身边的光线,再对他招呼——“于老板。”
于澈抬起目光,黑浦摘掉了墨镜。
墨镜是胸口坚硬的一块,它的镜片被血迹弄得乱七八糟。
小简让黑浦把手松开,自己则迅速压住了于澈肩膀的伤处。于澈感觉到剧烈的疼痛从创口传来,而被松绑的谷沛也立即拿来了纱布和酒精。
枪口安静地指着所有的人,静默地注视着岛屿医疗所冲来的员工。他们刚刚脱掉防护服的脸上都是汗水,然而换了衣服,他们对待的就不是实验体。
这是老蛇的功劳,让岛屿的医疗设施不算简陋。只是他们要从黑浦的怀里拿走于澈不容易,甚至要于澈自己去抓住黑浦的手腕。
他说黑浦跟上,黑浦等我,黑浦你喝一杯咖啡,黑浦你受伤了,等我这边处理一下就来找你。
他松开了黑浦的手,手指滑腻。
黑浦的手上缠着绷带,在于澈的身边坐下。
于澈问他,还疼吗?
黑浦说没事,就被划了一道。
于澈问,哪个人做的。
黑浦说之前见过那几个,如果我的身份让你不好做事,不如我离开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