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累呀……”
云嫣迷着眼睛,似呓语般嘀咕了一句。
浅草疑心晚上睡了一觉怎就累了,她本想将话问出口来,却又生怕她家公主说出什么骚得人头皮发麻的话来。
她低头见云嫣没了动静,对方竟真的就挂在自己身上睡着了。
浅草颇是无奈。
她家公主可真是能屈能伸,为了讨好六皇子竟还能在一个不可能醒来的时间里醒来。
说她困,她方才说话时眼眸明澈精神奕奕,说她不困,那六皇子前脚刚走,她后脚连酝酿都不必酝酿就直接挂在旁人身上睡着了。
浅草将云嫣安置歇下后,才到了外面。
玉芽低声道:“公主如今在殿下面前愈发乖顺,竟与从前都不同了。”
浅草扫了她一眼,莫名地嘀咕道:“她岂止是与从前都不同了……”
她连骚话都不说了,还在六皇子面前乖顺得跟只家猫似的。
浅草依稀记得自己头一回见到小公主时,她也曾有过这般乖顺可人的面貌。
然而只那么一回,云嫣就做了件叫人颇是心悸的事儿来,如今想来亦是叫人记忆犹新。
浅草只能在心里头暗暗祈祷,希望她家公主是真的从良,而不是在憋着什么坏水了。
毕竟以往云嫣那肚子里的坏水还会泛出些涟漪来叫人隐隐察觉,而这回却倒像是彻底转性了一般,叫人看不出一丝端倪。
日子看似安宁,六皇子与六皇子妃过了新婚燕尔的时期还能这般融洽,叫旁人瞧见了也暗暗称赞一句天作之合,其中大部分人却全然忘记了他们最初如何鄙夷景玉的姿态。
云嫣这日进宫去探望刘太后,刘太后又握着她的手长吁短叹,“即便那三皇子也是个受害的,但这件事情发生的着实荒诞了些,那些污浊的事情你也莫要往心里去。”
刘太后只当云嫣前期那场病是撞见了这桩丑事,娇嫩的心灵接受不了才病倒的。
云嫣便也顺势道:“亏得太后娘娘记挂着我,我如今也已经好多了。”
刘太后欣慰地点了点头,随即又说:“有件事情只怕你还不知道吧。”
她说着便突然提起了在景和身边伺候的苏嬷嬷,顺道将苏嬷嬷是景玉外祖母的事情告知与云嫣。
“待她将景和身边的一些事情交代下去,不日便会回到六皇子府,与你们团聚,这是哀家的意思,也正是天子的圣意。”刘太后温声说道。
云嫣心不在焉地答应着,心里却又将这件事情梳拢了一遍。
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苏嬷嬷与景玉之间的关系呢,若非知晓,当初焉能认定他就是个小可怜了……
只是从景玉的角度来看,自家外祖母常年都忠心耿耿地伺候着自家的二皇兄,将他本人当做团空气,天子也常年没有要成全他亲人团聚的意思。
如今也是为了给三皇子遮丑才突然生出大度起来,提出这么一桩感天动地的祖孙团聚之事。
云嫣忽然发觉景玉这个皇子做得怎一个惨字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