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得急,身体的不平衡也越发明显。
没有昂贵的西服和出众的家世衬托,他就只是一个一无是处的瘸子。
他走到相片前蹲下,无力的右腿无法承受全身的重量,几乎是在他尝试蹲下的瞬间,他就猛地跌坐在了地上。
他坐起身后,第一件事就是朝相片伸出手。
被割碎的笑容在碎玻璃后看着他,这张面容有母亲的影子,却又不是母亲。
就像她飞身扑向虞泽的那一刻,她的面容是熟悉的,也是陌生的,仿佛只是一个恰巧和母亲长得一模一样的陌生人。
从被抛弃的那天起,被抛弃的感觉就如影随形的伴随了他二十年。
连他以为永远不会抛弃他的母亲都可以抛弃他,还有什么人不会抛弃他?
事实证明也是如此,每个人最后都会离开他,即使是从他的身体里汲取鲜血来壮大自己的血亲兄弟也不例外。
他啊,憎恨温柔的女人。
她们满嘴谎话。
因为温柔,所以会把真心话藏起来,试图谁也不伤害,达到两全其美的结果。
真的能两全其美吗?
善意的谎言在破碎后,留下的又是什么?
苍白如玉石的手在相片上方只有一厘米的地方停下了,他失去了拿起相片的勇气,转而落在相片上,抓住割裂笑容的罪魁祸首。
手掌慢慢握紧,玻璃割裂血肉,而她重新恢复温柔的笑颜。
“为什么?”他哑声说。
寂静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
一滴水珠落到相片上,打湿了她一如既往的温柔笑容。
虞霈想问问为什么抛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