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自己的目光充满了力量和自信，但事实上只充满了闪亮亮的水光，以及小动物一样的无辜和胆怯。

李女士：“……”

李女士被林临的眼神击穿了。

开天辟地头一次，李女士在和人的对视当中率先移开了视线。

并不着痕迹地揉了揉胸口。

林临还不知道自己一个照面就已经把李女士击败，兀自在门口惴惴不安，看着李女士的眼神也越来越水润。

李女士有点吃不消了，不敢看他，盯着自己桌面儿上的文件道：“过来说话。”

林临于是怂唧唧地磨蹭到了李女士跟前，耷拉着头，两手捏着裤缝，像是去教导主任办公室挨训的初中生。

李女士抬眼便看见他头上翘起的两撮头发，在空气中颤颤巍巍，摇摇晃晃，忍不住想到，真可爱。

想完，李女士有点懵，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开口道：“林临？”

林临还以为李女士的沉默是故意给他压力呢，一听见自己的名字，还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才道：“是……是。”

他声音还在发抖呢，李女士忍不住想，真可爱，是她太凶了吗？

于是李女士便忍不住放缓了声音，说道：“你是谢曜的男朋友？”

林临忙道：“是的。”

李女士不知道又被哪儿萌到了，沉默了一下，才继续道：“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立场管谢曜和你的事，不过谢曜毕竟是我的儿子，有些话我还是要说。”

林临差不多想到这个局面了，整个人像是即将要得到审判的羔羊，腿都开始发软。

李女士看了他一眼，说道：“离开谢曜。”

林临的脸一下子白了，这简直跟他一开始想得一模一样啊！

于是他也像之前脑海中预演的一样，抬头回答道：“不，我和谢曜是真心相爱的，我不会离开他的！”

林临觉得自己这话说得简直铿锵有力，震撼人心，就算不能说服李女士，也该让她对自己改观了！

然而李女士只看到了他楚楚可怜，瑟瑟发抖，备受欺凌的模样宛如小刀，噗嗤噗嗤地扎着自己的良心，导致她接下来说的话开始情不自禁地跑偏。

“你们两个之间的差别太大，就算勉强在一起，日后的生活也会矛盾重重。”

林临睁大眼睛看向李女士，正要辩解，却见李女士被他看得目光闪烁，又抢在他之前道：“不过婚姻就是要磨合的嘛，你们现在已经住在一起了，以后应该也能合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