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年了,岑董。”齐佑说。

“一眨眼都这么久了。”岑筠连露出怀念的表情,说:“我还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要不是你,我早就被那块水泥块砸破头了。”

那是岑筠连人生中为数不多的惊险时刻。

他做房地产起家,创业初期常常会去工地突击检查,有一次突击检查的时候,差点被从天而降的一块水泥石材给脑袋开花,是不远处的齐佑见到这一幕,眼疾手快地扑倒了他。

“那时候你才二十岁,刚从军队退伍,什么也不懂,我给你钱也不要——”岑筠连笑道:“然后我就想,这小子年轻、力气大,看上去老老实实的,不如收了做个司机。”

提起当年的事,感谢之情久违地涌上岑筠连的心头,他的语气和缓许多。

“我这人刀子嘴,豆腐心,有时候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也替我做了许多事,身边人谁不知道你受我信任,得我赏识?”

“没有岑董的赏识也没有我的今天。”齐佑恭恭敬敬地说。

“你知道就好……有什么难处也可以直接和我说——对了,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不是还单着?”岑筠连问。

“年纪大了,不想找了。”齐佑说。

“你年纪算大那我算什么?”岑筠连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一个人不孤独吗?你要是有那意思,我给你介绍几个性格不错的姑娘,接触来看看,万一就看对眼了呢?”

“谢谢岑董的好意,我心领了。可能是这么多年习惯了吧,我现在觉得一个人挺好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也没有那么多烦心事去想。”齐佑说。

岑筠连不知被他的哪句话触动,脸上露出一抹夹杂着苦涩的嘲笑。

他低声说:“一个人过也好……没有那么多乌七八糟的烦心事想,也没有那么多想不通的不公平……”

身后传来的声音低落,似乎还有一丝悲伤,齐佑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不去窥视后视镜中上司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