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岑溪轻声说。

岑念沉默地看着他。

他坐在座椅上,身体重量完全交给了椅背和坐凳支撑,浑身软得如同一滩烂泥,而他的双眼,平静地直视着头顶璀璨耀眼的水晶吊灯。

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眼眸比平时更湿润,仿佛闪耀着粼粼波光。

“他到底知道你的什么?!”林赞红着眼睛怒吼:“他算什么狗屁父亲?!”

“舅舅,不用生气……”岑溪看向林赞,笑着说:“我不在意。”

岑念远超常人的观察力让她看出他微藏在笑背后的悲伤。

她知道这种感觉,因为在意没有用,所以决定不去在意。

但是理智决定不去在意,情感不一定能坚决履行理智的决定,他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也骗不了她。

暴怒的火焰在林赞眼中燃烧,宽敞的包房里鸦雀无声,在沉默的三人背后,是辉煌的水立方和鸟巢剪影,在黑暗中如同一只虎视眈眈的怪兽,随时都会张开血盆大口吞噬他们。

“起来吧,我送你回去。”

最先打破缄默的是林赞,他按下脸上多余的表情,伸手扶起岑溪。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岑溪撑着桌边,费力地站了起来,他看向这时走进包房的林家司机,说:“麻烦你送我舅舅回家了。”

“应该的,应该的。”对方受宠若惊地说。

“你呢?你怎么回去?”林赞问。

“代驾可以送我,”岑溪笑着说:“再说,还有念念。”

林赞也醉得不轻,在岑溪的劝说下,他在林家司机的搀扶下先行离开了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