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就像一个不可思议的梦,她回过神来,已经回到了岑溪门前。

门把手就在距离她咫尺之遥的地方,这一次,她毫不犹豫地握住门把,打开了通向岑溪的房门。

宽敞的房间里只有单调的灰黑白三色,那副名为《伊甸园》,实则描绘着地狱的油画就挂在他每夜闭眼前都能看到的地方。

岑溪坐在床边,看着手中的一副笔迹稚嫩却充满希望的蜡笔画。

听见开门声,他略微惊讶地朝她看来。

惊讶过后,他露出微笑,一如平常:

“怎么了,是睡不着吗?”

他那散漫的,好像游戏人间,对什么都不在意的微笑,让岑念被一阵酸涩攥紧了心脏。

她眨了眨眼睛,眨掉眼前片刻间的模糊。

“不是。”

她朝岑溪走了过去。

“那是什么?”岑溪笑了:“难道是想我了?”

如果是往常,岑念一定会否定他的玩笑。

可是今天,她想诚实一点,坦率一点,在梦里没来得及做的事,她想现在补上。

她想补上这安慰,即使她知道这隔了近二十年岁月的安慰已经毫无作用。

岑溪漫不经心的笑容在岑念俯身抱住他的瞬间愣住,少女香甜的气息温柔地笼罩着他。

“念念,你……”

她如鸦的黑发垂落,和他的黑发交汇。

不分彼此。

“嗯。”她低低应了一声,心中难过无以复加。

“我想你了。”

“……”

沉默半晌,她感觉有一只手轻柔地拍在她的背上。

岑溪说:“谁惹你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