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用力一些,渐渐感觉到怀中的身体开始颤抖。
他说:“……念念,这不是你的错。”
他想起了很多年前,看见母亲了无生气地倒在血泊里的那个自己。
他既像是在安慰少女,又像是在对从前的那个他说——
“……不是你的错。”
岑念抓皱了他笔挺的西服外套,可是她已经无暇关注,她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稻草,紧紧不放,说:“我答应了她,等她病好后就教她弹《小星星》……我答应过……”
她只是想叙述自己的不讲诚信。
可是到最后,她竟不由自主地哽咽了。
一旦开始软弱,理智就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和情绪的阀门。
“从前我就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死亡来临,这一次,我还是什么都没有做不到……”
岑溪对她说的话有一瞬疑惑,但也只是短短一瞬。
她声音里的哭腔越来越明显,直到她什么也说不下去,不得不咬住嘴唇,死死忍住失去控制的哭声。
他为此心痛难忍。
岑溪轻轻抚摸她的脑后黑发,说:“你已经做了狠多,你尽了全力,小粉红一定也很感谢你。”
“我能做的太少……太少了……”
她用力摇了摇头,大颗大颗的泪水从悲伤欲绝的眼眶中飞落。
泪水划过她白净的脸庞,划过她尖尖的下巴,最后浸进了岑溪心口里。
他多么希望,能代她痛苦,代她流泪,将世上一切伤痛都挡在他为她所筑的温室外。
可是她那么勇敢,不畏离别和伤痛,正视每一份伤痕,并从伤痕中坚强成长,他舍不得,舍不得禁锢她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