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抬起手臂遮住双眼,嘴唇紧抿着,依然无法遏制从微弱到强烈的颤抖。

房间寂静无声,一颗水珠从他眼角滑落。

长夜太长,好像一辈子也过不去。

……

岑念推门而入时,岑溪正在从药瓶中倾倒安眠药,四五颗白白的药片从药瓶里落到他的掌心。

她知道他一直在服药,但知道和亲眼见到不一样。

当一颗不管用的时候就吃两颗,两颗不管用的就吃三颗,三颗不行四颗五颗,当五颗也不行的时候呢?

她心跳一滞,怒火冲上头顶,不管不顾地冲了上去,一把夺过药瓶用力掷出窗外。

白色的药片洒了一地。

岑念像被冒犯的蛮牛一样,红着眼睛对他怒目而视:“这东西救不了你!”

她的心那么痛,像是有一万把刀在她胸口里胡搅蛮缠一样,痛得她呼吸都困难了。

她知道眼前的人是空心的,她心痛,怜悯,痛他所痛!恨不得用自己去填补他心中的空洞!

她曾说理解他不得不表现出的坚强,可是她改变主意了,她不希望他一个人把所有事情都扛起来,再对所有人露出游刃有余的微笑!

他也是人,也会累也会痛,也有无法解决的事啊!

就像她一样,她不愿承认自己弱小的一面,但她再怎么不愿承认,她也并非完人,也是会伤心会难过的啊!

岑溪没有发怒,他对着她笑了笑:“我也不需要它救……我只要它帮我度过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