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吹雨嘟嘟囔囔:我不爱吃豆沙馅儿的。
不爱吃给我吃!李易冲过来喊。
段吹雨立马抱紧那碗元宵,塞进臂弯里:让你妈给你做去。
任衍被一帮小孩儿缠着留在院子里一起烧烤,他闻不惯烧烤的油烟味,坐在一旁喝饮料,目光一直追随着段吹雨的身影。
段吹雨偶尔显得少年老成,说起话来跟个小大人似的,但其实就是个小孩儿,穿梭在同龄人中间,满脸兴奋地享受着少年人才能体味到的乐趣
他顶着满脑门的汗,因为只能用一只手,所以动作显得笨拙,忙乱地像只没头苍蝇。
任衍起身走了过去,站在他身后抽走他手里的烤串:手伤着就消停点。
段吹雨仰头朝后看向他。
任衍回望着他:我帮你。
段吹雨说:想吃烤鸡翅,外焦里嫩的那种。
好。
还有金针菇,须须稍微烤焦一点,孜然多放点。
知道了。
李易凑到林佳棋耳边小声絮叨,说段吹雨双标,都是金针菇,不吃宋颖烤的,非要吃他家教烤的。
林佳棋闻言低头轻笑。
段吹雨坐在一旁等任老师给他上菜,他撑着脑袋,假装在看手机,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黏在任衍身上。
任衍生得英俊,薄唇挺鼻,微微颔首时,眼睫垂落下来,又长又密,隐在深重的夜色里。段吹雨顺着他的面部线条,一寸一寸,目光从眼睫描摹到那张薄唇。
一个礼拜前,在南方,在那个夜鸟低鸣的夜晚,任衍的这张唇,触到了他的。
段吹雨的耳廓倏忽发烫,视线也变得灼热起来,他宛如惊弓之鸟,猛地低下头去,死盯着自己的脚尖。
一盘烤好的金针菇和鸡翅搁在面前,香味勾回了段吹雨紊乱的思绪。
还要什么?任衍放下餐盘问他。
段吹雨抬起头,神色惶惑地看着他,结巴了:我、我,随便,五花、五花吧,我还想吃烤五花。
任衍皱了皱眉:晚上别吃那么油的,会消化不良。
那就不要了。段吹雨闷头咬了一口金针菇,烫得嘶了一声,吐着舌头眼里冒出了泪花。
任衍赶忙给他倒了杯水:怎么了你?心不在焉的。
段吹雨猛地灌了一大口水,然后捧着水杯沉默几秒,抬眸瞄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说:如果我说我在想那一天你不小心亲到我的事你怎么想?
他如此坦然直接,任衍措手不及,怔了两秒,强装冷静:你都说了那是不小心,这种事有什么好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