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发这么大火吗?李易往屋里看了一眼,我还是头回见他生这么大的气。
段吹雨平时有点少爷脾气,都是搁在家里面撒的,很少当着外人的面失态。
他啊,就是特别黏任衍,反正跟他可亲了,比跟我还亲,之前不还跑去江苏找他了吗,大过年的,还一个人。段习风收拾着石桌上的餐盘,平时我们家里没什么人,吹宝就跟任衍接触多,黏他也正常。你甭担心了啊,没事儿,他就小孩儿性子,过几天就好了。你赶紧回家吧,都这么晚了,明儿别起不来。
嗯行,那习风哥我先走了啊,再见。
段吹雨回到房间,从那一堆面目全非的试卷中挑出没被炭火烤到的,放在一边,又把那些边角被烧焦的挑出来拨弄两番,抖掉边缘的灰烬,留下剩余完好的纸张。
一沓真题卷,七零八落剩了一半,段吹雨心里的余火随炭火一同熄灭,只剩难过。
这人可真是狠,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就没见过心肠这么硬的人。
段吹雨在心里把任衍骂了千百遍,念叨了千万遍。
房间门被敲响,许亚菲在门外轻声问了句:小雨,睡了吗?妈妈能进来吗?
段吹雨应了声:您进来吧。
段吹雨把桌上的试卷囫囵拢了一把,推到一边。
许亚菲拉了张椅子在他旁边坐下,温声问:怎么了啊?跟任衍哥哥闹别扭了?
许亚菲刚才在书房,不知道段吹雨在院子里闹出那么大动静,她看了眼桌上黑漆麻乌的试卷:你哥说你刚刚又‘大闹天宫’了?
什么叫‘又’啊?段吹雨不满地嘟囔。
许亚菲笑了声:跟妈妈说说呢,怎么了?任衍哥哥要走,你不高兴?
段吹雨闷闷不乐地拨弄手边的卷子:不高兴能怎么办,人家就是想走,就是不想教我了。
你这么喜欢任衍哥哥啊。许亚菲摸了摸他的脑袋,段吹雨没有下意识躲开,只是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许亚菲心里自是欢喜又欣慰,她与小儿子的距离近了许多,至少段吹雨已经不再反感这种肢体接触的亲密。
那我去跟任衍哥哥说说,让他再考虑考虑,继续辅导你。许亚菲说。
许亚菲是女性,是母亲,少年人的心思她大抵不能感同身受,有些事情跟她说不着。
段吹雨摇摇头:不用,您别忙活了,我没事儿。
真没事儿啊?许亚菲用手蹭去他脸侧沾上的黑灰,你看看你脸脏的,听你哥说你把烤架都踢翻了?
段吹雨面露尴尬,冷静下来真觉得自个儿刚才浑得没边儿。
段吹雨不说话,直愣愣地盯着那堆试卷,许亚菲起身道:你要是真的还想让任衍哥哥给你补课,你就跟妈妈说,妈妈去找他,跟他好好说说,他要实在不想干,那咱们也不能强求,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