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纪锋好像笑了一声,把人调了个方向,好整以暇道:“练琴时间到了,练完哥陪你散步去。”
“我今天不想练琴。”卫意徒劳挣了挣,还是被牵回了楼下,“我手指疼。”
“嗯,哪根手指疼。”陈纪锋从兜里拿出钥匙低头开门,“哥给你捏捏。”
卫意原本就不擅长说谎,想半天再想不出其他蹩脚的理由来搪塞陈纪锋,只好垂头丧气地说:“哥哥,今天可以不录像吗。”
陈纪锋带着他上楼,和善道:“不可以。”
两人现在又互换了主动被动位置,成了卫意躲,陈纪锋堵。之前陈纪锋成天忙得不见人影,现在却每天定时拎着相机上门,害得卫意一见他就腿软冒汗,从前是见了就凑上去,现在是见了就想跑。
还没离开家门一百米远就被抓回来,卫意生无可恋打开自家的门,陈纪锋还背着相机在他身后催,“快点,别耽误练琴时间,业精于勤荒于嬉。”
卫意被赶到钢琴前坐下,扭头就看见陈纪锋往三脚架上架相机。顿感十分无力:“哥哥,你都拍一个星期了。”
“嗯,你不是渐渐能克服了吗。”陈纪锋放好相机,冲他一笑:“前几天把你紧张得琴都不会弹,这两天好歹能弹出完整的曲子了。”
卫意:“这种解决办法太粗暴了!”
陈纪锋:“之前是谁靠以毒攻毒的法子治自个儿水土不服的?”
卫意完全说不过陈纪锋,只好无可奈何开始弹琴。他心里还是紧张,尽管在这些天陈纪锋的强势纠正手段下,他还真的没从前那么逃避镜头。要说的话,那种害怕被镜头捕捉到的心情在面对陈纪锋的时候,又掺进了些不明不白的羞涩和紧张。
相机让卫意想逃开,可相机背后的陈纪锋却引诱着卫意靠近。这种矛盾复杂的心情令他进退两难,近乎焦虑。
卫意硬着头皮弹了首曲子,结束后问陈纪锋:“这样可以吗?”
“弹是弹出来了,但是我都能看出来你僵硬。”陈纪锋轻轻点了点相机,“不是和你说了吗,看着你的是我,不是相机,不用紧张。”
……这样想反而更紧张了!卫意心里有些抓狂地想。
“你下个星期就要回去排练了。”陈纪锋提醒卫意。
卫意十分不自在地说:“我知道。”
陈纪锋干脆把相机从三脚架上取下来,拿在手里走到钢琴边,“抬头。”
卫意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听话地动了。他抬起头,视线撞上镜头。
目镜里的小孩五官漂亮得令人心惊,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陈纪锋的心跳好像暂停了一拍。
轻微的“咔嚓”一声响起,两个人都是一怔。
几秒后,陈纪锋放下相机。他垂眸看了眼自己不自觉按下快门拍出来的照片,然后看向卫意,“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