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终于……一个人影慢慢显现,却静的没有丁点声音,仿佛那并不是一个真正的人,而只是一道虚幻的剪影。
可是,即使再怎样不清楚,宋芯蕊还是认出,他确实是那个恐怖分子。
那么,刚刚在里面和女人做那档子事的,便是他了。
只不过,那个被林紫夜带来的女人呢?怎么没有出来?
宋芯蕊脑子里的疑问简直是马不停蹄地接踵而来,仿佛一团乱掉的麻线,怎么理也理不清楚。
“你怎么样?”
恐怖分子刚刚走出来,林紫夜便急急迎了上去,说话的声音很低,完全不像是在问一个刚刚翻云覆雨之后的男人,而好像是在关心一个打过硬仗不知有没有受伤的战士。
好吧,她宋芯蕊承认,干那档子事,确确实实是跟打仗差不多。
恐怖分子慢慢走出来,并未开口回应林紫夜的话,只好像是点了点头,又好像是在摇头。在假山石的笼罩之下,宋芯蕊看不太清楚,但总觉得那人身形有些飘忽,仿佛随时可能跌倒在地,看样子是纵欲过度的结果。
也许是因为自己的热脸贴到了冷屁股,林紫夜不着痕迹地叹息了声:“我明天晚上会带人过来,你自己当心点,别让人发现了。”顿了顿,又说,“你只有半个月的时间,如果实在没办法解掉身上的毒,我会把她带到你身边。”
林紫夜的话音刚落,恐怖分子竟然倏地开口:“你不要擅作主张,我自己的事,自己有打算。”
这带着点戾气的阴沉声音,让宋芯蕊的身躯在小树丛中不由得抖了一抖。
“我就不明白,明明她就是你毒发的引子,为什么你就不能和她……”林紫夜明显有些激动,一时仿佛什么东西哽在喉间,下面的话竟然半响都说不出。
连宋芯蕊都有些替她急了,到底是“不能和她”什么啊?
恐怖分子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也没等她说完,便有些呓语般地开了口:“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伤害她。”
“这算哪门子伤害,只不过是□愉而已,又不会伤到她一丝半毫,何况,既然你是打定主意非她不可,早一步晚一步有何区别?”
“对,我是非她不可,所以,我更加不能强迫她。因为如果这样,我便会永远失去她。”
仿佛是沉默了许久,林紫夜忽然低声笑了起来,带着点无奈的凄然:“你真的很可怕,宁愿让其他无辜的女人白白送命,也不愿伤害那个女人哪怕一丁点。我不知道,你究竟是太残忍还是太深情?也罢,有感情总比没感情好,你到底还是没成为个冷血怪物。”
什么跟什么啊?宋芯蕊愈加云里雾里,仅剩的点八卦热情,也终于被这两人一点头绪都没有的对话给生生掐了去,只可惜,再怎么没有兴趣,也得等这两位尊神移了位,她才能撤退。
恐怖分子对林紫夜的话似乎没有多大反应,只是径自走出来了点,离开了假山石的阴影,整个人伫立在并不怎样明亮的清冷月辉之下。
宋芯蕊的心扑通跳了下,睁大眼睛想看清那人的长相。只可惜,这残月实在忒不济,饶是那人正面对着她,眉眼也看不甚清,只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灼灼闪着幽光,微微在夜风中飞舞的长发,给他平添了分魅惑,明明散发着危险气息,却又好像有种致命吸引。
就这样呆住了片刻,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没想,他却忽然跃起身,像道无声无息的影子般,瞬间就消失在了这片荒凉地带。
林紫夜朝他离开的方向望了望,好像是叹了口气,又朝假山石看了眼,也运了口气,飞走了。
可恶,这里明明是皇宫大内,不是说那些个公主小姐什么的,不都是羸弱的千金之躯,手无缚鸡之力的么?可这些人怎么个个都身怀飞檐走壁的特长呢?
宋芯蕊没有飞檐走壁的特长,见没了什么动静,她才从树丛中冒出来,伸了伸快要僵掉的手脚,准备一步一个脚印折回住处睡觉。
往后走了一步,蓦地想起来,那假山石内不是还应该有个人么?这恐怖分子和林紫夜都撤退了,怎么不见那个女人出来呢?
不会是运动过度睡着了吧?那恐怖分子也太没风度了,怎么走的时候也不叫醒人家?
内心挣扎了片刻,宋芯蕊还是朝那边蹑手蹑脚走了去。虽然她知道这些人没准有着什么不能说的秘密,要是发现她,说不定这小命就此要交代了。
不过,人家一个小姑娘在这种小石洞过夜,总还是不太好,就算没有什么危险动物出没,可一不小心受凉,得了风湿性关节炎,那后半辈子的幸福也是会受到影响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