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教训,这个吻其实并不粗鲁,只是急切又绵长,唇舌之间的纠缠,仿佛将早晨的时光拉得很长。
分开时,宋芯蕊已经是气喘吁吁,红着一张脸抗议:“说我不尊师重道,明明就是你有违师德,哪有这样的惩罚?”
“当然有。”乔云浪倒是一扫刚刚的别扭,春光满面地仰仰头,“这是我乔云浪专程用在徒弟宋芯蕊身上的惩罚。嗯,虽说这门规还不完善,不过以后会好的。”
“我反对。”
“反对无效。”乔云浪拉过她的手,“洗漱洗漱,我们去吃饭,人家陌清还等着呢。”
“咦?”宋芯蕊狐疑地看向他,“大醋缸的醋被谁弄走了?”
“谁吃醋了?”他不以为意地挑挑眉,“不过是看他不痛快,跟你闹着玩罢了。再说,我堂堂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小王爷兼侠盗乔云浪,怎么可能因为你这个废材吃醋。”
切!
宋芯蕊不得不光明正大地对某人翻了大白眼。
下楼后才知道,陌清果然是等待多时,已然小酌了几杯,刚刚苍白的脸因此有了些血色,只不过仍是有些阴郁。
宋芯蕊不免头有些大,朝他嘿嘿笑了两声,便在他左边的位子坐了下来。
不知是不是良心发现,乔云浪这时倒也没再继续做什么刺激人的事情,反而是云淡风轻地笑着坐在了宋芯蕊的对面。
陌清朝两人扯了扯嘴角,极其勉强露出了个笑容。
一顿早饭吃得气氛极其诡异,陌清只是一股劲地抿酒。宋芯蕊屡屡想阻止他,却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乔云浪则只是低着头吃饭,并不看她,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却又好像有些若有所思。
一顿饭,宋芯蕊几近是味同嚼蜡地吃完的。
上了马车,陌清看起来是因为饮酒过多,有些微醺的样子,坐在对面靠着马车闭目养神。而乔云浪也一副要补眠的样子。只有宋芯蕊一个人双目圆睁,却又不知道做什么,只觉得整个马车内都是不自在的味道。
好在到了中午,马车便进了都城,然后又进了皇宫,而迎接他们的自然是公主林紫夜。只不过,公主大人第一时间关心的到并是他们一众人的安危,而是焦灼地问:“江慕天真的将兵器运送给敬王了?”
哎,就算她宋芯蕊的生命安全不怎么重要吧,可是这其中还有一个你亲哥,和一个名义上的未婚夫呢?做公主做到这么功利的份上,她只能说林紫夜果真是个奇葩。
“应该没错。”乔云浪淡淡回,眉头却微微锁着,罢了,又问,“皇上不日要将太子的事情昭告天下,皇宫大概会有些波动,你们自己要小心。”
他这话即是说给林紫夜听,也是说给陌清听。宋芯蕊很是为他这种大公无私的精神感动。
当然,更感动却是下一刻,乔云浪转过头对上陌清:“在你正式成为太子之前,我想对还是陌清这个身份的你,说声……谢谢。”说着,他拉上宋芯蕊的手,“我知道我离开的那段时间,你一直在替我照顾这个麻烦,所以,我很谢谢你。”
谁是麻烦?你丫才是麻烦,你们全家都是麻烦!
陌清垂眼看着那两只十指相交的手,只觉得一颗心不断不断往下沉,一直沉到末路,无路可逃。他忽然想起从前杀人时,他总是喜欢一剑割断别人的喉管,因为只要想到那些被杀的人,无计可施,也无可救药,只能眼睁睁等死,便会觉得痛快。那种久违的扭曲黑暗的感觉,仿佛在这一刻要极力破土而出,死灰复燃。
他用力捏了捏拳头,最终抬起头,面无表情地回道:“不须要道谢,这是我应该的。而且……”他顿了顿,还是说了出口,“我并不是在替你照顾芯蕊。”
众人都是怔了一怔,气氛瞬时尴尬了几分。最后还是林紫夜先反应了过来,拉了拉陌清:“哥哥,父皇在寝宫等你,要和你商量后天立太子的事情。小王爷,齐王府那边这两天应该很忙。无论天下第一庄的兵器到底有多厉害,还希望你和齐王能尽全力挡住他们。”
“公主放心。”乔云浪回得很客气,说完,便拉着宋芯蕊转身离开了。
因为他走得极快,害得宋芯蕊直趔趄着腹诽,腹诽完毕又不禁想到刚刚的陌清。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站在原地,绝美的脸上,似乎有些阴郁,一双褐色的美眸,仿佛在看她,又仿佛只是茫然地看向远处。
宋芯蕊忽然有些担忧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如此坚决地想断掉陌清对自己的想法,是不是真的对所有人来说,都会是最好的选择?
算是过渡吧
乔云浪和宋芯蕊刚刚踏进齐王府的大门,吴玄便迎了上来,激动万分地告诉两人,王府来了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