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倒是知道在抵抗的那股人是什么成份,一群从齐国各地集结起来的民伕罢了。类似这种成份的队伍,有哪个大势力会特别看重,别说是一万民伕遭到歼灭,再加上两三倍都不会在意,反正死的就是占领区拉的壮丁而已。
没错,贵族爱惜黎庶,又不看重黎庶,自古以来就是这么矛盾。爱惜是因为黎庶这些工具人有用,随时都能放弃则是相比其它会让黎庶显得比较廉价。
还有一句大实话,黎庶在很大一部分权贵眼中,历来就是可以随时被放弃的那一部分。
展如问道:“既已得知敌军意图,如何行事?”
胥门巢沉默了。
吴军的指挥链失效,现实情况就是暂时只能自保,其余什么都做不了。
这种明知道做了什么就能改变战局,却是什么都做不了的困境,没有任何的将领想要遭遇到,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将领极可能就此那么废了。
目标明确的晋军成功跟被困的民伕完成接触。
夫僚总算没有白跟智瑶近二十年,事先将残存的民伕组织起来,随后跟在来援的友军再一块撤离。
一万民伕顽抗了四天,起初的伤亡比较大,后来适应了才降低伤亡,幸存下来约六千左右。
期间发生了一件比较残酷的事情,受伤失去行动能力的民伕被留在原地,只有保持行动能力的民伕才被带走。
籍秦得知胥门巢是在哪座军营,刻意来到辕门前方,呼喊着让吴军的主将前来答话。
“何意啊?”胥门巢刚才听得很清楚,就是听再清楚也感到了困惑。
籍秦代表智氏对吴军提出一个请求,留在原地的伤兵,以及被俘的智人,智氏都愿意在随后赎回,请吴军进行救治以及好生对待。
展如也听得很清楚,一样对智氏提出那样的请求感到迷惘。
两个国家爆发战争,从来只有贵族会受到善待,后面被俘的贵族家庭也会前来赎回,其余阶层就没有那种待遇了。
现在智氏是个什么情况?一路主将慎重其事地进行请求善待俘虏,话也讲得那么清楚,贵族听了或许明白却装傻,两军的士兵听了却是沉默了下来。
“或可有所作为?”展如想的是既然智氏那么在乎,必须一一仔细排查,找出其中的关键人物,再拿人当人质干点什么。
这很吴人,能达到目的,才不会在乎使用什么手段。
来袭的晋军以及被解救出来的民伕撤离了,他们却是没有走远,去了北方十里之外,在与吴军肉眼可见的地方开始驻营。
逃出生天的民伕,他们很清楚享受了一把超规格的待遇,换作以前作为民伕失陷也就失陷,压根别奢望会有大军来救。
“主家如此待我,敢不以死相报?”灌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抓住青壮陷入感恩戴德的心境,反复强调一些观念。
类似的事情发生在每一个想进步的村长身上,恰恰是因为他们想进步,才会更知道趁现在让村民记住智氏恩情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