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只现在已经很少见的陶制水缸,两人环抱大小,缸身裂了几道缝,用铁丝密密匝匝地绕着捆住了。
方易低头,心头一跳,忙回头看站在身后的叶寒。叶寒也盯着水缸下部。
那个闻虾饺的小人正坐在水缸旁的地上,背靠着水缸,整理它血淋淋的包裹。
方易装作要帮祝妈找塑料袋,走近了那个水缸。
在灯光下水缸里的一切都一览无遗。半缸清澈的水被落下的水珠激起涟漪,撞在缸壁上悠悠地又荡了回来。
“你看什么?”祝妈拿着几个塑料袋,突然抬头问。
方易拍了拍水缸:“这种缸好啊,现在都见不到了,以前我在乡下见得多。”
他说得十分自然,祝妈随之点点头:“我爹没死的时候做的。用了四十年,都裂开了。”
“能装多少水?”方易探头。
水缸底部很深,没有任何异状。
祝妈看看他,把袋子塞到他手里:“袋子。”
方易只好拿着袋子走出了厨房。只有手掌大小的小人无声大笑,从他脚下跑了过去。
祝妈一直把方易送出了门。她收好方易递来的钱,随口问道:“方仔你一个人吃那么多菜,吃得完吗?青菜还是新鲜的好,一次不要买那么多。”
方易手里提着四五个塑料袋,顿了一下,点头笑着说:“有冰箱。”
他和叶寒默默地下了楼。隆盛花园在德盛街的另一侧,两人站在路边等绿灯。
方易转头看叶寒。路灯和车灯的光线勾勒出他俊朗的侧脸,线条流畅。他的影子斜斜地覆盖在方易身上。
“缸有问题。”叶寒说,“那只小鬼专门搜集新死的人身上的器官,它的工作是饲养鬼物。这种多老人聚居的街区最适合它活动。它常呆在有死气的地方,喜欢闻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