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同伴在中途就下车啦。”她说,“就在前面的镇上。我们在那里也上下客的。他还说让我不要叫醒你,你不舒服,等到了站再说。”
方易气得浑身发抖。叶寒一定是给他下了什么药,他不可能睡得那么死的。叶寒坐在靠窗的位置,他坐在过道边上,叶寒想要跨出来自己绝对不会没感觉。乘务员说自己睡得很熟,她连续推了几次才醒。方易一想到叶寒居然给自己下了这样的一个套,又伤心又难过,几个小时之前仿佛拥有全世界的那种愉快,一点踪迹都没有了。
他打了车,狂飙回家。
家里冷冷清清,废柴也不在。饭桌上压着一张纸条,台面墨汁淋漓。
纸条是废柴写的。
“方易:多谢这段时间的照顾,我走了。三栋楼下的花圃里有两只小猫,你有空代替我去看看。谢谢。”
落款曲里拐弯,方易直到很久之后冷静下来才看清楚那是两个大篆:常婴。
常婴不会用现在的笔。他翻箱倒柜地把连方易都不知道藏在哪儿的毛笔和墨水找出来,写了这样的一张纸条。
不是临时起意,他早就知道了,他早就做好准备了。
方易一想到这一点就觉得整颗心像是被人反复狠劲揉捏一样疼。
说不定在狗牙脱离自己脖子的瞬间,常婴就已经知道了。他是神兽,和狗牙里的兽灵又有交情,还是盯着这颗狗牙过来的。想到叶寒和常婴已经在离去的路上,而自己还在车里酣睡、在车站里乱找、在家里气得坐不下来,方易觉得自己像个被戏弄过头的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