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我们这一号田有个许年,怕死,脑子也灵光,给咱们省了不少事啊!”
“别说,许年这畜生还真不错,挺会伺候人的哈哈……”
日落西山。
暮色降临。
雁门屯田的田奴们被赶回了如牲口牛棚一样的牢笼里头。
吴飞一直静静的等到了夜深时分,才凑到了许年的身边,刚要开口,就被许年摁住了。
而后,生出了一只手,低沉的吐出一个字:
“写!”
田奴们住的牛棚是没有墙壁的,完全就是牢笼一样的木栅栏,透风透光,上面盖着茅草,四周还有袁门亲兵巡逻。
最重要的一点,三百多人挤在了一起,耳贴着耳。
吴飞会意。
但,他读的书不多。
思来想去,在许年的掌心之上写了两个简单、却惊人的字:
“天子!”
夜黑如墨。
吴飞看不清许年的脸色,却清晰的感知到许年的那只布满老茧的手,在剧烈的颤抖着。
而后,就听着一个低沉却轻颤的声音,道了两个字:
“睡觉!”
吴飞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许年已经背过身去,只得无奈的躺下,整个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和他一起入雁门为奴的,还有三个兄弟。
但这三个兄弟是死是活,他根本不知道。
还有!
他发现自己的似乎错估了形势。
大汉子民、并州民夫,被奴役在此数年,甚至数十年之后,很多人已经没了灵魂了。
魂都不在了,又哪来的自尊和胆气?
又怎么能一呼百应呢?
后半夜。
四更天。
不知何时睡去的吴飞感觉到有人在掐他的鼻子,正要反抗,就听着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别动,是我。”
许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