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摆明着的冲着你草根出身封侯拜将而来的地方豪族,太过于经营算计,根本就不适合他这种莽夫出身的战将。
可自己当初就是昏头了。
曾经年少入梦的富家大小姐主动抛来花枝,这等好事,如同梦幻一般,又怎么能拒绝?
初心,似乎早就在不知不觉之中变了。
“扑通!”
突兀间,王猛面朝未央宫方向,猝然跪地。
那张虬髯坚毅的脸泪流满面。
“陛下,臣有罪!”
“臣愧对陛下的圣恩,愧对两位司帅的期待,愧对这一身荣耀的玄鳞战将甲啊!”
王猛惨然。
然而……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在胡说些什么呢?你最愧对的是你的娘子,是成才,是我们胡家!”
“堂堂战将,就是这副模样,可真是让我看走眼了!爹,娘,当初都怪你们,非要让我嫁给他,你都不知道这一年来我有多恶心……”
“啊!!!”
一声厉吼,撕心裂肺!
王猛猝然起身,五官扭曲可怕!
他死死盯着胡氏一家子,而后,一点一点的卸下自己身上的军兵,战甲,从护膝,到披肩,龟背……最后是那顶银色的战盔!
动作虔诚而郑重,战甲被整整齐齐的摆在在地上。
王猛深吸了一口气,面朝战甲,再一次的跪地,三叩首。
“我说王猛,你是不是有病啊?对着一副盔甲磕头干什么?把这破东西当祖宗了?你要是有这个闲工夫,就是去军武殿求国柱……”
胡氏一句话刚刚说到一半,令人做梦……不,是到死都想不到的可怕一幕发生了。
曾经在家中逆来顺受的王猛,猝然转身,那张猩红的双眼恐怖如凶兽。
“啊!!”
嘶吼中,一掌拍在胡氏的头顶!
这可是一位宗师境七品的军武战将啊。
只是一掌,甚至没有动用任何的气血之力,便直接断送了胡氏的性命。
手掌依旧是盖在胡氏的头顶之下,殷红的鲜血从掌缝之中溢出,化成数道血线,从胡氏的那张白皙的面容之中缓缓流下。
胡氏圆瞪大眼,瞳孔极具收缩,那最令王猛生厌的怨毒眼神就此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