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只是觉得,有些定论不应该这么草率的断定,至少是需要经过一番调查的。”青忧如是说道。
赵元开点头,并不否认。
只是话题一转,语气一软,道:
“你知道过去的十一年来头,朕最思念的是什么?没错,就是你在朕的身边,就像是现在,无论任何事件,你都会提醒朕严谨一点,理智一些,客观一些。”
这是赵元开的心里话。
过去的十一年里头,赵元开的戾气很重,身边人却没一个敢冒犯他,亦或者说,那些人对于赵元开的尊崇已经到了极致地步,他们永远都不会质疑。
青忧俏脸一红,低眉,柔声:“以后,臣妾再也不会离开陛下了。”
“那是当然!”赵元开很是霸道,但旋即,语气一转,“不过这一次,你不用劝朕,相反,朕希望你能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头,改变一些固有的观念和看法。”
青忧闻声,没有说话。
赵元开笑了笑,继而道:
“内治治的是什么?是人心!最无法经受考验的是什么?也是人心!那些老臣确实劳苦功高,他们能爬到今天的地位,也确实历尽万般考验的。”
“但是,时代不同了。”
“尤其是海陆战军全面登临西天域,朕一年多来几乎不回汉土,这促使汉土朝堂的内治生态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讲到这儿,赵元开顿了顿,有意要考考青忧,问道:
“帝后,你能告诉朕,这个内治生态的改变是究竟变在什么地方吗?”
这个问题其实水平很高。
青忧答不出来的话,赵元开也不会觉得失望。
“内治生态,变化……”青忧蹙眉,陷入了沉思。
“答不出来也没关系,朕告诉你答案,你能理解的话,朕就满足了。”赵元开笑着说道。
然而……
“陛下,臣妾以为,这个内治生态其实在臣妾离开汉土之前,就已经发生改变了!”青忧突然开口。
“哦?怎么说?”赵元开饶有兴致。
“准确来说,是从陛下彻底一统南苍域之后,臣妾说的对吗?”青忧反问。
赵元开愣了一下,点头,道:“没错!继续说!”
“当国朝大一统南苍域之后,朝堂应该已经有不少人觉得他们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或者说是国朝的已经走向了巅峰,迎来是一个丰收时刻!所以,有人开始松懈了,更有甚者觉得是时候享受胜利的果实了!对吗?”
“在理!继续!”
“当然了,那个时候是一个开始,而后的十年里头,确实演变也不算大,但这一切直到十年后,直到陛下登临中土世界之后,汉土内治生态才彻底转向了今日这般。”
“再说!”
“陛下口中所谓的今日之内治生态,无非就是朝堂陷入安逸,不少老臣滋生惰性。陛下在谋划进军中土世界的战略之时,一直都是对外保守的,哪怕是进入中土世界时候,也尽可能的和汉土划清界限,以免一方受阻而后祸及另一方!可陛下有没有想过,正是这种切割,才最终造就了汉土当前的这种内治生态呢?”
这一问,可把赵元开给问住了。
可以啊!
有点东西啊!
不愧是朕的帝后!
赵元开是什么意思?
没错!
他言中之意就是当前汉土内治生态的安逸和惰性,再具体点说,就是危机感和使命感的淡化甚至是缺失!
江山打完了,万世太平了,就该算着功劳簿享受了嘛!
以前能者进,弱者退,老人有心无力之时就会自觉退位让贤,为什么?因为危机尚在,使命未成,该让就得让,不然就没有明天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
没有危机了。
在退让,就是自己白白吃亏啊!
霸业宏图已成,现在该干嘛了?论功行赏封侯拜相啊,功勋之臣当风光得意啊!
这个人时候你要他们觉悟高一点,及时退位,这怎么可能?
而他们在面对着年轻人的冲击和威胁,已经开始本能的抵触和打压了,就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
但是!
从赵元开的角度来看,是霸业宏图已成了吗?
并没有!
相反,大汉面临的挑战更大了,危机更加的严重了。
但这种危机感和忧患意识并没有传回汉土。
这又是为什么?
根结也确实在于赵元开!
当初图谋进军中土世界是秘密进行了,登临西天域之后,一些行动也是独立于汉土之外的!
但这有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