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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仁贵打了这么多年仗肯定不是一个临阵退缩的人,然而他担心的是双线作战影响太大,毕竟那帮突厥人并不好对付,如果真的好对付的话,刘审礼也不至于被俘虏了。更何况二十四州反叛就相当于少了二十四个州的税收,那也是笔不小的钱。

高侃很明白薛仁贵的意思,他跟李显接触的更多,也就更加随便一点:“大王,若是户部那边卡军需,只怕到时候弱势的反而是我们了。”

不仅仅是这样,打了败仗首先受到责难的肯定是他们,不会是别人,这才是薛仁贵和高侃犹豫的真相。

李显听了之后冷笑:“他们敢?那二十四个州地处偏远,平时也不是缴税大头,因为二十四个州反了就卡咱们的军需试试,他敢卡,我就敢参!”

薛仁贵和高侃回想了一下李显曾经的战绩,都沉默了,一旁的郑玘含笑看了一眼李显说道:“既然大王已经胸有成竹,我们也就不必担忧了,户部不会那么不长眼的。”

李显不算是皇子里最受宠的,却也不是可以随便忽略的,再说天皇混到如今已经就剩下这么三个儿子了,哪一个都不能被忽略,户部不傻的话不会卡他们的军需。

李显越想越不对味,回去之后就把郑玘拽过来问道:“他们两个是不是还有别的意思啊?”

总觉得薛仁贵和高侃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是狡猾狡猾的那思维也必定不是直线的,他在这里户部肯定不敢卡,薛仁贵和高侃真的不知道?

郑玘摸了摸李显的头说道:“不,他们只是想要一个安心而已。”

虽然李显是主将,但是如果真的遇到危险或者有问题的话,李显一本奏疏上去李治肯定会让他回去的,也就是说他们之中唯一一个有退路的大概就是李显了。

同样薛仁贵和高侃也想紧紧的握住这张王牌,至少李显在这里他们就不用担心被穿小鞋。李显一瞬间就懂了郑玘的意思,也没放在心上,出征大将最怕的就是朝中有人扯后腿,如果他在这里能够起个定海神针的作用,让另外一边不扯后腿也是挺不错的事情。

有了两个总管一个副将,李显接下来就颇有些无所事事的意思,开战之前每天他们还会商讨一下怎么打,等到开战之后,李显就是坐镇后方,那三位去前线跟大食死磕。

三位将领兵分三路,札德依被打的节节败退,到最后不得不请求援兵,然而这个时候郑玘已经带领士兵占据了大马士革了。

李显在后面监督粮草辎重,一边严格收束士兵一边安抚沿途的城镇,然后还上书光明正大的跟李治要虎蹲炮。

之前大食弱得有点过分,李显琢磨着大概是大食跟拜占庭死磕所以一时半会没抽出手来,但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如果大食再不掉头的话,只怕连开罗都要被打下来了。

李显琢磨着接下来说不定就要有一场恶战,战备必须保持充足!

李治在收到李显上书的时候颇为无奈,他只是让儿子去打个萨珊波斯而已,结果他儿子凶残的带着人打到了大食去,而另外一边裴行俭跟突厥人还在对峙呢,两边战绩对比一下,有看不惯裴行俭的就开始暗搓搓的参人了,只不过这些上书都被李治给压下去了。

等上书多到一定程度之后,李治就有些愤怒,正好赶上裴行俭在黑山杀退好几拨突厥兵,首级以万计数。李治顺势就在大朝会上就公开表示:“裴守约志坚虑精,神勇识澈,奇秘长远,策先定於内,功后成於外!”

这就是公开表示支持裴行俭了,而经过这件事儿,李治忽然觉得御史台那边该收拾了,在李治看来御史台的确有纠察百官之责,但是在必要时候就是帝王手里的一把刀,如今这刀不听话,那么就该磨砺一下了。

于是李治果断将大理丞狄仁杰给调到了御史台当了侍御史。

当然狄仁杰当侍御史之前还是有个故事的,李治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让人当御史。仪风元年的时候,大将军权善才、右监门中郎将范怀义误砍昭陵柏树,当时李治出离愤怒,毕竟昭陵是他父亲唐太宗李世民的陵寝,李治二话不说就要弄死他们,当时狄仁杰是大理丞,正好专业对口,直接上书表示这两人罪不至死。

李治气了个半死,愤怒的表示:“是使我为不孝子,必杀之。”

狄仁杰也十分硬气的说道:“汉有盗高庙玉环,文帝欲当之族,张释之廷诤曰:‘假令取长陵一抔土,何以加其法?’於是罪止弃市。陛下之法在象魏,固有差等。犯不至死而致之死,何哉?今误伐一柏,杀二臣,后世谓陛下为何如主?”

不得不说,有理有据,哪怕是李治也只能忍了,放了那两个人,不过有句话叫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最后这两个人到底是死了,却死的毫无痕迹,就算是狄仁杰也只能算了。